既然季海棠不给她活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忍气吞声?她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们逼出来的,她这么些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算是个什么呢?既然什么都不算,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没过两日,谢芸娘就在季海棠那里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下吐下泄,季海棠来看过几次,谢芸娘似乎忽然怕了她似的不敢要她接近。
季海棠好不容易得了空子要来保她,谢芸娘就朝谢靖怀里缩,哭兮兮地说:“你要带环儿走,你不高兴了,你给我拿芋头糕吃,我不能吃芋头糕,是你拿给我吃的。”
季海棠脸色难堪对谢靖道:“我...我不知道她不能吃芋头糕,我真的不知道她不能吃芋头糕。”
她辩解之后又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儿了,还用得着来讨好她不成?这话扯过来扯过去,不过都是芋头糕,季海棠大致也猜出了些猫腻儿,扯着嘴角冷冷笑道:“这确实是我没顾到了。”
环儿在一旁说:“这也怪奴,季家娘子哪里懂照顾孩子了,是环儿没顾周到。”
谢芸娘拉环儿的手说:“不,你好,你不给我吃芋头糕。”
谢沁芳对谢芸娘真是恨得不行,捧着谢芸娘的脸说:“你倒是那壶不开提哪壶,你海棠阿姐会害你么?”
谢芸娘嘟囔了一下,看着季海棠伸了伸手要去拉,又想起环儿,转脸看着环儿说:“环儿对我最好了。”
小孩子除了说季海棠给她吃错了吃食,就是夸婢女好,季海棠也很无奈,或是更多的是冷心,说了句:“那我改日再来看芸娘。”说罢,转身朝外面走了。
谢靖将谢芸娘放在谢沁芳怀里跟着她走了出来。
二人走了几步,立在廊下,季海棠也不抬头看她,只说道:“海棠没顾及上,让芸娘吃苦了。”
她养了那样久的小包子,这刻说跟她翻脸就翻脸…….口口声声指责她的不好,她除了刚刚辩解那一瞬,竟然再也辛酸不起来了。
环儿的法子很好,不需让谢芸看不上她,只需让她觉得谢芸无可救药就行了!他们便谁也不想再搭理谁。
谢靖细细打量起她的神色来,看不见她有什么笑容,反而笑了一声说:“你和她赌气做什么?”
季海棠摇头说:“没赌气,这没什么可赌气的,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谢六叔又不是孩子,知道谁对谁错,谁对谁错又怎么样,这事情本就没什么公道!”
她似乎很简单地将问题摆了出来,似乎又是告诉谢靖,她不生气,她不在乎,因为他也没办法,他也是个没办法的人!
谢靖一瞬被她噎住了,胸中忽的腾了一团火起来,倒不是因为芸娘吃坏了东西,而是她竟然说这样可恨的话来!
季海棠偏了偏脑袋,那颗殷红的小痣儿正巧落在谢靖的眼中,美得惊心动魄……
谢靖忽然又笑了起来,伸手来抚她眉角的小痣儿,季海棠未料到这青天白日地他还敢对她动手,朝一旁偏了一偏,谢靖伸手就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捏得生疼。
“你做什么?!”季海棠瞪着他。
第39章
谢靖眼角微微拉着,正要说话,却听见门框响动一声,偏了眼看去,谢沁芳正手足无措地倚在门上,想是方才偷听的时候被谢靖吓住了不慎碰到了门。
谢靖眼皮微垂,松了钳着季海棠的手,面无表情地进了屋中。
谢沁芳提着裙子出来看季海棠,唯见那张细腻的脸庞沐浴在柔谧的阳光下紧紧抿着嘴角……
是夜,谢靖披着青衫亲自燃了寝居中的灯,门咯吱一声推开,他正晾了折子上的火星子,长挺挺的眉在星星点点火星映衬之中尤为冷硬。
环儿与娟儿立在一旁垂首等待。
谢靖折身坐在榻上,目光落在环儿身上,淡淡道:“自明日起,芸娘由娟儿贴身侍候,环儿明日自请辞去。”
环儿与娟儿俱是一震,皆抬头来瞧谢靖,只看他清亮逼人的双眼盯着环儿。
“不!”环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若是芸娘之事,奴知错,只是阿郎这罚可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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