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里有调侃的意思,说实话,当了大汉将军,也就没人将张静一当做是百户看待了。
张静一咳嗽一声道:“还好,还好。”随即又道:“前几日,我的义兄冲撞了陈百户,还请陈百户不要介意。”
陈煌这才面上轻松了一些,原来这厮是来请罪的。
看来,自己收拾了他的义兄,这小子心里慌了。
陈煌挥挥手,显出大度的样子:“老夫大人有大量,此事早就忘了。”
张静一心里想,你忘了,我可没有忘,于是笑得更殷勤了:“听闻陈百户明日过寿,所以后生晚辈,特意送来了一份寿礼,还请陈百户不嫌。”
说话的功夫,却已将家里带来的那金佛掏了出来。
这金佛分量不轻,且精雕细琢之后,只一显露,骤然连这堂中也光亮起来。
陈煌一下子的,双目放出了光彩,他起身,踱步到了张静一面前,接过金佛,只一掂量,便晓得这是实心的。
这只怕有几十两重,若换算成银子,只怕在三百两纹银以上。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即便是陈煌,也不禁动容起来,言不由衷地道:“这礼,只怕太重了吧。”
“哪里的话。”张静一一脸真诚地道:“陈百户若是喜欢,便再好不过了。”
陈煌已是满脸堆笑了,上下打量张静一,心里不禁想,久闻这张家的小子很不要脸,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想来他义兄得罪了老夫,他心里害怕,因而来讨好了。
他那义兄,就没有他这般的‘机灵’。
不过……一出手就送这份大礼,莫非此人是想借着老夫,巴结我爷爷?
陈煌心里转了无数的念头,随即却道:“来人,给张百户上茶,上好茶来,我与张百户很是投缘,有许多话要说。”
片刻功夫,便有人上了茶来。
张静一抱着茶盏,呷了口茶,咂咂嘴,笑道:“明日陈百户过寿,需好好热闹才是,想来卫里的弟兄们,都要来捧场。”
陈煌见他满是讨好的样子,便笑道:“不过请了七八十个平日里要好的人而已,卫里的弟兄们请的不多,倒是一些左邻右舍,来的多一些。”
张静一听罢,心里就有数了。
这陈煌走的是宫里的路线,和卫里的许多人关系并不和睦,不过这个人贪婪得很,好不容易过个寿,当然不能错过,他口里的所谓左邻右舍,十有八九,都是一些商户,想借着过寿的名义,狠狠的盘剥一番。
张静一低头喝了口茶,随即笑了笑道:“其实说起过寿,我倒想起书里提过一个习俗,说是在某地,有官人过寿收寿礼,来客得先将寿礼送上去,而后主人家再请一些汉子,专门在门前,根据送礼之人的礼之轻重报唱,谁的礼重,便竭力给他吆喝。不只如此,还将各种寿礼放在最显眼的高堂上,摆在那儿,所有拜寿的人都可以看见。如此一来,那些礼少的人,便难免要羞愧了。见人家送的这么多,自己只送那么一点点,也拿不出手。”
陈煌听到这里,不由一愣,禁不住道:“咦,这是哪里的规矩?”
张静一咳嗽道:“只是从书里看来的,许多细节已经忘了。”
陈煌却是激动起来,好像一下子开窍了一样,忍不住道:“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果然什么都懂。”
这陈煌心里已经活络开了,他办寿,不过是找个名目刮一点油水罢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不过他也担心那些宾客们舍不得出钱,可若按着这个风俗来搞,那就不同了。
陈煌的目光落在了张静一的金佛上,竟有些坐立不安,好在这个时候,张静一喝了几口茶,便起身:“时候不早了,明日清早,晚辈再来拜寿,陈百户也早日歇了吧,明日您才是主角。”
“好好好。”陈煌忙站起来,此时心里好像有了什么底气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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