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烁一时尴尬,而他所尴尬的,不是张进的这些话让他难堪。
而是跳出来反对他的,竟是大名鼎鼎的东林生员张进。
他顿时气恼,吹胡子瞪眼道:“这是因为我们……我们……”
“就说治河吧。”张进不想和他继续辩驳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却是自顾自的打断王烁,道:“王公可曾修过河?知道一旦河水泛滥的时候,这河道里是怎样的场景?可否知道,需要多少人力,才能巡视河堤。如何在河水成灾的时候,确保能迅速迁徙百姓?可是……我们只读了几部书,只在书斋里,彼此议论了几句所谓当政的得失,我们就可以评价治河的好坏,我们便可以决定谁擅长治河,谁不擅长?”
“我从前……也能在治河这些事上,侃侃而谈,自以为自己读过许多经史,便晓得治河,只需像大禹那样,便一定可以成功,可以万无一失。可后来才知道,这其中牵涉到的事情,方方面面,而我从前所想象的治河,其实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我是如此,王公……”
说到这里,张进意味深长地看了王烁一眼,接着用很有深意的口吻道:“王公也是如此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碾压
这一句王公也是如此,真如晴天霹雳,让王烁一时之间羞愤难当。
他所羞愤的是,张进疯了。
居然直接朝着自己一通痛斥。
要知道,当初的张进,听了自己的话,还是如痴如醉,满口叫好。
这……是怎么了?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可是震惊的,又何止是王烁呢?
一旁的几个清流,个个面色沉了下来,按照传统,他们是不能输的,这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任何一次清流们高举了正义的旗帜,就从没有输过的道理。
张静一在一旁坐着,越听越是有趣,他忍不住想,都听说过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可现在细细思来,却发现这话若是再进阶,就是不怕流氓,就怕张进这样具有东林思想的读书人,成了军校的生员。
因为清流这一套,张进比谁都明白,东林那一套理论,他也比谁都了然于胸,这样的反水……简直就是暴击。
张国纪坐在一旁,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便是魏忠贤,此时面带笑容,端起了酒杯,小小抿了一口,可眼里也掩饰不住喜色。
天启皇帝眼睛已朝向了这边,他依旧是不露声色,却显得淡定自然的样子。
朱由检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心里也和他的脸色差不多,阴沉沉的。
“张进,你这是什么话?”王烁勃然大怒,因为张进挑衅了他的威严,论耍嘴皮子,他从没有输过。
“肺腑之词。”张进怡然自得,依旧坐的笔挺,可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锐气。
王烁瞅着张进,嘴角微微抽了抽,冷冷道。
“你怎的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从进来的时候,老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你穿一身这样的衣衫,斯文扫地。你……你这般的大吃大喝,形似饕餮,哪里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
这是王烁最擅长的。
当自己被人不客气的反驳,与其和人纠缠,不如直接进行人身攻击,而这种手法,其实也导致了东林书院的悲剧。
当初的魏党和东林党,起初的斗口还在天启皇帝的可容忍范围之内,直到东林们直接开启地图炮,将魏忠贤和魏忠贤的党羽,包括了天启皇帝,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抹黑。
虽然魏忠贤这些人浑身都是黑点,但是你制造各种魏忠贤入宫之前欠了一屁股债,大街上和人斗殴,当场割掉自己鸡鸡,然后入宫。或者天启皇帝其实喜欢男人,还和客氏有某些不清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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