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颜悦色的说着,其实就是给黄立极一个台阶下。
黄立极自然懂了孙承宗的意思,便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天启皇帝便道:“朕还嫌一个副将小了呢,此次诏安,不比从前,从前诏安,往往是乱臣贼子们已到了穷途末路,才不得已接受诏安。可张卿家不一样,他是受了朕和张静一的感召,他有的是退路,在汪洋大海里,他若是不愿诏安,朕来问问你们,谁能奈何他?”
这一番话,便算是做了区分了。
但凡是接受了诏安的人,其实在朝中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歧视,这种骨子里的不信任是十分普遍的现象。
可天启皇帝对张三的定性却是,这是忠义之士,只是因为某些缘故,所以下海为贼,且并没有侵犯大明疆界,所以不算是罪人。
定性是极重要的事,关系到了一个人未来的前程,甚至决定未来的生死。
张三于是忙道:“罪人谢陛下恩典。”
天启皇帝却随即满面怒容的看着张光前,冷冷地道:“你起初说,张卿家被海贼杀死了,后又改口,说张卿家得了张三的好处,你身为大臣,屡屡欺君罔上,是为臣之道吗?”
其实张光前早已察觉到不对劲了,此时可谓是百口莫辩,心下已惊恐万分,只好拜倒磕头道:“臣万死。”
“你既知万死,那便好极了。”天启皇帝看着他,毫不掩盖厌恶之色,怒不可遏地道:“似你这般只知挑拨是非,屡屡欺君之人,朕怎么能留你,来人,拿下……到了诏狱里,论他的罪,到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张光前更吓得魂不附体了,连忙开口道:“冤枉啊……”
天启皇帝怒道:“你还敢说冤枉!”
张光前便又道:“陛下饶命啊!”
只可惜,天启皇帝早已是硬了心肠,一双眼眸只冷冰冰地看着他。
几个禁卫已冲了进来,将张光前拿下,直接拖了下去。
张静一心里却想,这张三果真好手段,张光前到了岛上,一直骂骂咧咧,这张三心里肯定知道,张光前必定是诏安的阻力,所以才故意给他一艘船,将他流放了出去!
毕竟,这是钦差,是不能死的,一旦死在了海外,即便张静一肯为他遮掩,未来也难保不会有人秋后算账,惹人怀疑。
而张光前的性子,只怕早被张三摸透了,所以这般将张光前流放出去,这张光前肯定心里大恨,侥幸回到天津卫的时候,一定会想办法,痛斥张三这些海贼。
张光前这样睚眦必报之人,只怕也没想到,其实张三针对的,只是他一人而已,因而一口咬定,张静一十之八九必死无疑了。
可一旦张三和张静一回到了京城,他的判断就完全错了!
谣言不攻自破,张光前为了自保,便会寻找无数的谎言来掩饰自己的谎言。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谎言一个个被拆穿,他则死无葬身之地。
张静一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能从没有王法的海贼之中脱颖而出的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弄走了讨厌的人,天启皇帝心情舒爽起来,此时大喜道:“张卿家此次诏安海贼,也有大功劳,实在辛苦,不过……”
说到这里,他立马拉下了脸来,恶狠狠地看了张静一一眼,严厉地道:“这样的事,不可再有下次,如若不然,朕决不轻饶。”
话虽如此,天启皇帝对张静一的印象却又更深刻了。
这天底下,若还有人可以信任,那么只有张静一,或者……魏伴伴了。
他随即道:“如今,张三卿家既已接受诏安,朕就明人不说暗话吧,朕打算成立东印度公司,一切章程,都遵照荷兰东印度公司来办。朕取纹银三十万两出来,算是入股,而张三卿家带来了这么多人和船,你和你的那些将士,便以舰船和人手为股,张卿家呢,可打算入股吗?”
张静一便道:“臣愿入股十五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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