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很清楚,自己未来的生死,都在自己的这一门手艺上头了。
因而,为了随时能够表现出自己的‘能耐’,他刻苦学习,努力钻研,眼下这京城,已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于是,武长春开始动手。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李如桢,确定一下此人的年龄以及健康的情况,以判断对方能熬住什么样的刑法。
这刑法某种程度而言,确实是一门技术活。
你不能把人弄死,却又得让对方永远保持生与死的边缘,稍有不慎,就可能把人整死。
而后,这囚室里……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声音。
张静一不忍听这些嚎哭哀叫,便背着手,走出了审讯室。
邓健则一直候在外面,见了张静一出来。
随即向张静一行礼。
张静一点头道:“吴襄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都是推给了李如桢。”
这似乎没有出乎张静一的预料之外,张静一淡淡地道:“临到头来,只有相互攀咬了。还有什么讯息吗?”
邓健想了想道:“我觉得这李如桢不会说。”
张静一便奇怪地看着邓健。
邓健便道:“这李如桢的家世太不一般了,我听说,京城已有许多人家恐惧,辽东那边……若是有人得知了消息,只怕也十分恐惧。”
邓健顿了顿,又道:“李如桢能牵涉到的人家太多了,现在人人自危,这也是为何李如桢有底气将一切都推诿给吴襄的原因,因为他只需要给陛下一个台阶下。”
张静一骤然间明白了。
李如桢不认为自己会死。
作为李家少有活下来的子弟,与太多人是共生的关系。
李家镇守了辽东数十年,不说其他,这上上下下,其实统统都是他的人。
这也是为何,李如桢等人当初犯罪,导致了巨大的失败,使无数的军民,惨死在建奴的刀下,而最后,却又有无数人打着‘辽人’盼望李家为将,才可安众心的原因,继续让李家人任总兵官的原因。
于是张静一道:“你的意思是,朝廷会投鼠忌器?”
邓健点头道:“应该会如此,这才是李如桢有恃无恐的原因。”
张静一则是冷哼一声。
而这时候,里头的惨呼,已经开始渐渐微弱。
张静一便踱步进去,武长春则急得满头是汗,而至于李如桢,身上竟没有伤口,却好像昏厥了过去。
张静一道:“如何,交代了什么?”
武长春苦着脸上前,躬身道:“侯爷……他说,这是吴襄教他做的,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道,他……”
张静一冷笑道:“事到如今,还想找借口?这个人,就交你来审,不管怎样,我要口供,要知道……同党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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