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没想到,他会将话题,转移到了新政的上头。
一旁的大臣,也默默地听着,此时听孙承宗苦口婆心的劝说,也不禁精神一振,他们显然……也认同孙承宗的话。
是啊,看在国家已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是少折腾吧,瞎折腾啥,大家都多活几年,不好吗?
张静一却道:“既然损耗如此巨大,那么我们应该去想,怎么样才能减少损耗,却为何想着停止新政呢,难道没有新政,两百斤粮运到关中,到了灾民手里就超过二十斤粮吗,这是暂缓新政能解决的事吗?”
孙承宗:“……”
一旁有人终于憋不住了,正是大理寺卿陈扬美。
这陈扬美禁不住道:“话不可这么说,损耗是自古有之,秦汉时就有了的。”
张静一嘲弄地看他一眼道:“从来就有,所以就可以视而不见吗?”
陈扬美一听,要呕血,这不是抬杠吗?
“我们不是在空谈,是在说实际情况。”
“我说的也是实际情况。”张静一很认真地道:“因为有损耗,所以大家认为理所应当,国库每年的收益,几乎七八成都浪费在这损耗上头,可是诸公却从来不去想办法改变这种损耗,却还个个洋洋自得,这是什么道理?”
这等于是把大家又骂了一次。
一旁旁听的人,个个露出蕴怒之色。
不过碍于对方是张静一,却也奈何不了他。
孙承宗只好叹息摇头,张静一这是油盐不进啊!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到处都是灾荒,流寇又闹的厉害,这个时候暂缓新政,是为了收买人心,可别让那流寇趁机将人心给收了去。
哪里晓得,张静一很刚烈,对此完全不视。
年轻人啊年轻人……
孙承宗摇头,心里一时堵得慌,觉得张静一没有明白他的苦心。
此时……
大明门开了。
天启皇帝从大明门出来。
銮驾一到,众臣纷纷行礼。
随即,所有人便尾随着銮驾,朝着早已预定好的方向去。
天启皇帝端坐在銮驾中,偶尔听到后头随驾的大臣在窃窃私语。
于是天启皇帝便召来了魏忠贤,询问道:“后头在说什么?”
魏忠贤的呼吸有点急,他一面小跑着,确保自己和銮驾齐头并进,一面道:“陛下,大臣们在议论新政呢,还有议论……辽东郡王呢。”
天启皇帝便不免好奇道:“这又怎么了?”
魏忠贤苦笑道:“倒没什么,只是听说……张老弟……张老弟他……一点也不顾念灾民,一意孤行。”
天启皇帝皱了皱眉道:“张卿不顾念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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