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鸡一边啄着根野猪肋骨,一边道:“咯咯,你们来了?唔,还有半条猪腿,你们兄弟分了吧,自己动手,我正忙,就不招呼了。”
两人道了声谢,也不去取那条猪腿,来到赵然身边。卓腾翼问:“赵师侄,传讯符是你发的?”
赵然已经有些傻眼了,干巴巴道:“咹……”
“发生了何事?”
赵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指了指篝火对面,道:“那个……鸡妖不是妖?”
卓腾云和卓腾翼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卓腾翼苦笑道:“你发传讯符就是因为五色大师?”
赵然便将经过详述一遍,追问:“这只鸡,呃,是什么五色大师?”
卓腾翼将赵然拉到远处,低声解释道:“五色大师原本是五色斑斓锦鸡,后来不知因何得了修行之法,成了灵妖。这长虫山便是它所居之处。此事十方丛林是不知晓的,只华云馆心中有数,没想到你成了无极院的方主,竟然找了过来。”
赵然想了想,问:“这只妖咱们不捉?”
卓腾翼笑道:“年前便与你说过,大多数妖物都不扰人世,既然不扰人世,它自修炼,与你我何干,为何要捉?再者,这位五色大师纯灵剔透,心思极善,你来是经过前山没有?你道这山里怎会有如此好田好水?都是这五色大师护着的。”
赵然这才恍然,懊恼道:“早说啊,白跑一趟不提,还担惊受怕了一宿。”
卓腾翼也觉得好笑,道:“它自好端端在此修炼,谁知道你居然能看穿它的踪迹,当真无话可说。”
赵然透过篝火望去,只见卓腾云正毕恭毕敬陪着锦鸡说话,想起自己之前还打算抓过来烤着吃,不禁汗颜无比。
第十章 第一股功德力
赵然捉妖未成,还被妖捉着烤了一夜野猪,闹了个灰头土脸,讪讪下山。不过他此行也不算白费力气,见到了卓腾云、卓腾翼两位道门行走。
对于自家的根骨问题,两个华云馆的师叔左看右看打量了半天,然后告诉他看不太清楚,似乎根骨正了一些,但又不太显眼,这种情况道门通常称为“废根骨”,也就是说或许可以试着修行,但炼炁的效果极差,要赵然做好别人修行一年他修行十年的心理准备。大卓、小卓师叔劝解赵然,说此事切莫放在心上,人之一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不一定非入修行之途才是正道。
赵然面色沮丧,实际上心里并不在意,只不过这两位道门行走心中却比他本人还要遗憾。赵然服用散骨丹后如果没有得正根骨,其实并不是最差的情况,因为他还有机会再尝试服用第二次,可如果“正”出了废根骨,就意味着他最后的机会也丧失了。两位道门行走原本对他的阵法天赋还是很看好的,所以对此反而更加可惜。
大卓、小卓师叔临走之际传了赵然一套修炼功法,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如果赵然勤奋修行的话,能够更好地配合他布设法阵。当然,在这两位师叔的眼里,赵然注定一辈子是过不了羽士这一阶了。
赵然得了一套自己根本用不上的修炼功法,心里有所不甘,厚着脸皮讨要关于炼制法器的道书,借口当然是要自己炼制一套阵盘。或许是这种道书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又或许是两位师叔单纯的同情心泛滥,总之赵然的要求没有被拒绝,小卓师叔说回华云馆后给他找几本寄来。
赵然最后的收获便是,他证实了自己前夜梦境的真实性,只不过因为无法内视,暂时还看不到气海深处的情形。
回到前山后,赵然会合了在村子里等候了一宿的关二和鲁进,面对手下这两个巡查的提问,他当然没有脸皮将昨夜的经历重复一遍,只是含糊其辞的蒙混了过去,搞得关二和鲁进满腹疑窦,却碍于身份没法追问,只好把这份好奇强自压了下去。
回程的路上,秋雨再次扬扬洒落,三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到羊马驿避雨。这回赵然没心气再和李驿丞闲谈了,更衣洗漱后让李驿丞上了热汤熟食,和关二、鲁进两个坐在厅中吃喝,一边吃一边望着屋外牛毛般的秋雨发呆。
忽听驿站外传来几声喝斥,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哀求。赵然起初并没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吵,便忍不住起身出去一看究竟。关二和鲁进则飞快地从厅中取了斗笠和蓑衣追了出来,跟在赵然身后,顺便给他戴上斗笠、披上蓑衣。
驿站外,一个衣裳褴褛的妇人跪在满是泥浆的官道边,她身子前倾,尽量护住怀中襁褓里的婴儿不被雨水淋湿,同时苦苦哀求李驿丞:“大人行行好,我这孩子要淋雨了,让我们娘儿俩进去避避雨吧。”
李驿丞不耐烦道:“这里是官驿,只接待官面上的差事,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你赶紧去别处,莫在这里多所滋扰!”
妇人语带哭腔:“大人求求您了,孩子受不住啊……”
李驿丞喝道:“都与你说得很清楚了,快滚!我这驿站里今日有贵人,你进去冲撞了贵人怎生是好,别再纠缠不休,否则不客气了!”
赵然看不下去了,指了指关二:“去和李驿丞说,让那母子进来。”自己返身回转正屋。
很快,妇人抱着孩子进了驿站,却不入屋,只在檐角下避雨,看身上的破衣都快湿透了,还沾着泥浆,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李驿丞进屋后弯着腰来到赵然面前,陪笑道:“赵方主,实在抱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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