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人并不好杀,只是抢了寨子就罢手,还允许宋雄他们带了少许金银作为盘缠,颇有几分“仁侠”风范。
至于长相,宋雄说他也瞧不真切,为首这三个人脸上都抹了金腊,显是不愿让人认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伙强人很明确的指点了宋雄等人下一步讨活路的途径——到君度山立寨。
问完之后,宋雄被重新带回了杂院柴房,赵然和金久等人默然相觑,半晌无语。这伙强人统共十几个,抢那么多寨子干嘛?抢了寨子还不杀人,不怕苦主将来再杀回来夺寨报仇?
事情比较明显了,这些人在针对君山,或者挑明了说,就是在针对君山庙。他们不停地在川北贼匪聚集的地区抢山夺寨,然后把人驱赶到君山来,给君山庙捣乱!
如果不是赵然有修为在身,如果不是提前做了防范,不仅设置暗桩,而且大练庄丁,君山地区的开荒计划绝对无法完成。
这件事肯定不能被动消极应对,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一套不可行。如果任由情况继续下去,君山地区就很难安宁下来,成天忙着剿匪,还怎么种地了?还怎么过日子了?
赵然想了想,问道:“这两个月,来君山的贼匪都出自那几个县?”
金久道:“有从咱们川省平武县和甘肃文县交界处过来的,有从保宁府青川县和陕西略阳交界处过来的,这些大山都在三省交界处,各地官府向来约束不住。”
赵然沉吟道:“这么说,让官府出面是不行的了?”
金久摇头:“行文过去,人家肯定答应帮忙,但就这么十几个人,又是在三省交界的大山里,怎么找?就算找到了,四县官府合力办案,这又得费多少工夫?没有半年一载,难!可若是真等个半年一载的,咱们君山可真撑不住,百姓们恐怕都得跑光了。”
钟三郎建议:“上月县衙里不是有差役过来么?不如请告县衙,干脆派些三班衙役,常驻君度山巡察?”
钟三郎是新进的火工居士,对世事不甚明了,其他人却都多少有些见识,闻言各自摇头。
上月时,金久曾让关二去找过孔县尊,但孔县尊避而不见,金县尉倒是派了几个衙役过来,但巡视了几天便自行回去了,那几个衙役说得很有道理:我等公务繁忙,不可能常驻此地,既然已经无事,我等便得回去复命,下次再来贼匪,速报我等知晓便是。
金久向他解释道:“派几个衙役弓手过来,是顶不上用场的,除非调动卫所军兵清剿,但……每次来的贼寇就那么十几二十来人,让卫所调兵……此事绝无可能,而且还不如咱们用自家庄丁顺手。”
关二叹道:“若是能将咱们院里方堂的巡察都调过来就好了,如今只有我和鲁进二人,当真……唉……”
现在无极院的监院是董致坤,方堂方主是蒋致恒,都和赵然不对路数,向他们求助,那不是自己伸脸过去让人打么?
金久之也曾多次行文向无极院禀告此事,但无极院的回应果然不积极,后来关二还曾经亲自回去过一趟,但监院董致坤只说,这是县衙的事,与道院无干,便不再搭理关二。
赵然苦思良久,实在没有更好地解决办法,想来想去,只能自己出一趟远门了,于是道:“君山的事情,你们好生担待着,尤其注意防卫贼匪。为今之计,看来只有我亲自走一趟,去北边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形。”
关二和鲁进都要跟着去,但被赵然拒绝了:“我的本事,你们这些时日也见过的,江湖中人,哪个能伤得了我?再者,我走之后,你二人还要好生操练庄丁,若是再有贼匪,还须你们出力才好。”
赵然和众人告别之后,骑上老驴就离开了君山庙。临走前还特地去小君山五色大师的洞府见了个面,请这位灵妖照看好君山百姓。有五色大师坐镇小君山,小乱子或许不可避免,但大体安全总是没问题的,赵然也走得放心。
老驴的速度越发迅捷了,从君度山向东北方行进,只用了不到两天,便越过谷阳县,直抵平武县东北的大青山。大青山横跨三省四县交界处,方圆二百余里,叫得出名字的山峰就有十多个,其他大小山头不下百个。因为处于四川、甘肃和陕西交汇之所,又是莽莽大山,官府管辖无力,因此便成了江湖上亡命之徒的栖息地。
赵然赶到大青山时,已经天黑了,他便在山外寻了一处猎户人家借住,摸出一把铜钱给过去,算是食宿的花费。
吃了猎户老两口送来的简陋饭食,赵然静坐屋中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隔壁房中有了动静。赵然心思一转,凝神仔细倾听,却原来是猎户夫妇在小声谈论。
“不好好歇着,你这是起来作甚?”
“老头子,我去看看隔壁那小道士翻了没……”
“你疯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这单生意不要做!”
“我知道,我知道,江湖上行走的有些人不能招惹,道士是其中之一,但也不能太死心眼……这小道士看着细皮嫩肉的,不像练家子,我专门看过他的手,没茧子……”
“这事儿怎么保得万一?据我所知,江湖中有几门绝技,越练肌肤越滑腻。”
“你又想念那个小骚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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