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太上忘情,赵然就满腔怒火,口中滔滔不绝,用词相当火爆,简直一扫一大片,这也是恼羞成怒了。
赵然一边狂喷,于致远一边大赞“师弟言之有理”,等赵然发泄完毕,两人又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有了这通发泄,赵然这两天胸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顿时为之舒畅不已。
在玉皇阁又待了一天,赵然这才与东方敬话别下山。去和于致远告辞时,于致远却喝多了,正酩酊大醉之中。
赵然便向东方敬要了几瓶于致远喝的登仙酒,尝了两口,觉得也就一般,心下暗叹,这酒都能喝醉,于师兄修为还是不够啊。
话说赵然连带来回路途,一共走了六天。瞅准这么个机会,君山庙临时编外火工居士曲凤和又跑了。
曲凤和这次的出逃准备做得特别充分,食物、饮水都早已经备好,提前藏在了庙外的某处不易为人察知的角落;时机也选择的相当好,就在天色将黑未黑的傍晚时分。
当时,曲凤和大摇大摆的走出庙门,按照赵庙祝所传的健体之术,围着君山庙“快步”走了几圈,继而光明正大的越走越远……
因为近两个月来曲凤和良好的回庙记录——他上一次出逃已经是8月份的事了,庙中所有人都没想到他还会选择继续逃跑,竟然直到第二天众人迎接赵然回庙的时候,才发现人群中少了曲凤和。当时就把赵然气乐了。
关二面带愧色,立马就要出发前去抓捕,却被赵然叫了回来。
“他年岁也不算小了,这条回家的路也不知跑了多少回……”
关二补充:“十一回!”
“是啊,十一回了,安全上我倒是不太担心。至于说到会不会不回家,跑到外县去,一来谅他没那个胆子,二来也没路引,出不了大事。这样吧,关二哥还是去找找,看看他去哪了,若是回了家,你便回来。如果曲老乡宦有心,还是会把他送回来的,否则我等也不必徒自烦恼……由他去吧……过上两天再上门问问曲家的意思就是了。”
曲凤和一路提心吊胆却又无惊无险顺利回到了曲家庄,直到看见自家那道大门,才真正松了口气。他的返乡令家中好一通鸡飞狗跳,母亲搂着他大哭了一场,两个姨娘也都陪在身边落泪。
母亲问起究竟,曲凤和早就有所准备,将自己如何在君山庙吃不饱、穿不暖、干重活、受欺辱等等加油添醋讲了一遍,又引发母亲一阵掉泪。只旁边两个姨娘满腹狐疑的打量着他黝黑却有神的脸庞、越发上蹿的身高和更壮硕的身段,再想想他之前从西真武宫逃回的不良前科,都忍不住撇嘴。
就如上次一样,母亲再次红着眼圈保证,再也不把他送走了,若老爷依旧吃了秤砣铁了心,她就带曲凤和回娘家!又问了问父亲曲仲衡的行踪,却是前两天刚走,到都府拜会友人去了,没有个把月怕是回不来。曲凤和不禁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曲凤和饿得不行,先胡吃海塞了一顿,将肚子填饱,然后回了自家房内,任丫鬟伺候着梳洗了一番,换上中衣后一头就倒在了床塌之上。他这一路绕了不少远道,又绷着精神走了一天,此刻疲劳已极,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躺在床上,抱着柔滑的锦被深深吸了一口,只觉馨香扑鼻,曲凤和满足的闭上眼睛……向左转了转身子,摆了个侧卧的姿势……过了一会儿,又向右侧翻身……再转了过来,拿被子蒙住头……继续翻身……
曲凤和猛地坐起来,满头黑线的伸手在床上摸来摸去,总觉得什么地方感觉不对劲。
丫鬟听见里屋的动静,忙进来察看,唤了声:“大郎……”
曲凤和也没搭理她,从床上直接下了地,把被子一骨脑抱起来塞到丫鬟怀里,然后动手将垫在下面的三层褥子掀掉两层,屁股坐上去试了试,这才满意的接过丫鬟手上的被子,重新倒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丫鬟发了会儿呆,过去抱起曲凤和扔在床脚下的褥子,轻手轻脚出了外间。
这一觉,就从午间睡到了傍晚,醒过来的时候,丫鬟已在外间等候,说是堂上做好了饭菜,夫人等着他去用饭。
曲凤和伸个懒腰下了床,嫌丫鬟动作慢,把衣服拽过来,三下五除二自己穿戴好,顺手把被子叠好,将皱褶的床单抹平。惊得丫鬟心里发慌,不停喊着:“大郎……”
曲凤和冲她摆了摆手:“无妨……”接过丫鬟抵来的热湿巾,在脸上随意擦了两把,道:“快走吧,不要让母亲久等。”
走到门口,曲凤和扭头看了看床榻,又快步回来,一手抹一手切,将被褥四边削成直边直角,歪着头欣赏片刻,这才心情舒畅的出去吃饭了。
到正堂的时候,饭菜正在流水介往上传,摆了满满一桌子,母亲和两个姨娘都坐在桌边相陪。
母亲笑眯眯的将曲凤和拉到身边坐下:“我儿这半年吃了不少苦,脸也黑了,人也瘦了,娘看着心里难受。上午也没什么准备,今晚吩咐厨上做了你最爱吃的豆腐豉鱼,还有酱鸭,其他的菜也都是你以前可口的……老爷这几天不在家,不用讲那么多规矩,都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给我儿接风。”
曲凤和早已食指大动,操起筷箸上手就往嘴里塞,吃了几口,咂了咂嘴,问:“这菜不放点辣椒么?”
见母亲和两个姨娘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辣椒是何物,解释道:“红色的,手指头般细长,做菜时加到里面,辣得冒汗、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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