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们分为两个组,占用的是川西总督衙门旁的守备府两处堂屋,与总督衙门和提调署毗邻,抬脚就到。
赵云楼选了一处堂屋,还没进去,就听里面抑扬顿挫的发言声,于是他驻足于门外,竖起了耳朵。
“……什么是民生?顾名思义,百姓的生活,就是民生。简单来说,就是衣、食、住、行,解决这四个问题,就是解决民生问题,解决了民生问题,信力自然源源不断……”
“……如果不能给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收获,我们就谈不上关注和解决民生问题。由此着手,我们关注农户的粮食生产,帮助他们建立合作机制,齐心协力解决诸如水渠、抢收、抢耕等问题……”
“……我们创造更加公平的环境,重点保障好低收入贫困农户的基本生活,通过建立慈善堂,发放慈善金等形式,帮助农户渡过难关……”
“……我们极其关注农户子弟的就业问题,通过引导商贾开办作坊,为农户子弟创造农闲时就业的机会,补贴他们的生活……什么是就业?这个问题问得好……”
“有人说,这是官府应该做的,我们关注的是信力,不应过多插手官府的事情。可是大家同样也知道,我们这些乡庙,所在的地方是官府管不到的力量薄弱地区,官府触手难及,正好是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这片阵地,我们不占领,谁来占领?”
……
赵云楼一直听到堂内掌声如雷,这才惊觉,自己腿都站麻了。扶着墙壁稍微甩了甩腿,透过门缝看了看正在讲坛上回答庙祝们提问的年轻道士,然后转身离去。
刚回提调署,就见赵致星急匆匆赶了过来,迎面就道:“老都管回来了,正好,李监院请您速去节堂书房。”
赵云楼见他行色匆忙,问:“有什么大事?”
赵致星道:“似乎是总观回信了。岳同署已经到了,老都管请先过去,我还要去知会周总督。”
赵云楼到内书房的时候,见李云河、岳腾中都在场,坐在椅上一句话不说,便问:“怎么了?”
岳腾中递过来一份文书,赵云楼接过来一看,正是给玄元观的回文。回文不长,眨眼功夫便看完了。
之前报上去的两份公文,一个是关于整个松藩卫地区道门机构齐提半格的建议,一个是在红原地区特事特办、设立特区的建议,两份公文都已经批复同意。
看起来,总观对川省提出的这份解决方案比较认可,又或许是总观已经为此争论得头昏脑涨,不想再耽搁了。总之批复的速度很快。
回复的公文中还表示,让玄元观、提调署会同川西总督衙门斟酌好人选之后,尽快报送总观。
如果按照这几天李云河等人提出的方案,松藩卫新立道宫的监院,将是省观三都一级,自然是需要上报总观复核批准的,这一点毫无问题。
这是好事啊,赵云楼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两人怎么如此沉默呢?
很快,周峼也赶到了。人齐之后,李云河让大家议一议:“总观的回复诸位都看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并讨论吧。”
李云河顿了顿,道:“总观让咱们川省上报松藩卫道宫监院的人选,按照所提方案,这是省观三都一级的高道,慎重起见,先放一放,先回去思考成熟了,再行商议。我的意思是,就从最易行的地方开始,今日先把松藩地区道门体系的架子搭起来。原来的十三座道庙,你们看该立几个县院?”
岳腾中道:“此乃玄元观和川西总督府的权责,我身为提调署同署,不好随意置噱,或者我便暂且离开,待商议道宫监院人选时再来?”说着,便要起身出门。
李云河伸手拦住,道:“岳同署此言差矣。你在松藩镇守了三年,这里的情况你知根知底,在座几位都是熟识的,这几年相互配合也算默契,便留下来一起参详。”
岳腾中想了想,坐回原位:“那也好,和诸位一起琢磨琢磨,但我的意见作不得数,仅只备询。”
李云河点点头:“如此,便有劳了。岳同署先说?”
岳腾中道:“松藩原有的十三座庙中,小河庙、松州庙、永镇庙都已经是大庙,去年的信众信力排名,这三座庙排名虽说不高,但各自信力值也都在十万以上,明显超过其余。”
周峼点头,插话道:“不错,如此分布,也符合我总督府各卫所的整合。小河庙统辖小山卫、白马卫,松州庙统辖松藩卫、娄山卫,永镇庙统辖叠溪千户所、赤水千户所、平蕃千户所。”
三座道庙原来的庙祝最多只能升为三都,这不是提半格了,这是提了整整一格,至于升格之后的监院位置,那属于府宫三都一级的职司,肯定不可能给他们。
当然,最终选谁用谁,还是要由松藩卫道宫的监院来决定,按照分级管理的原则,玄元观只管松藩卫的道宫,松藩卫辖下的各级道院,由松藩卫道宫自行管理。
加上已经确定的红原特区一院三庙,整个松藩卫的道门体系就确定了下来,包括一座道宫(待立)、四座道院、十三座道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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