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把这四大灵妖请过来站台助威,赵然表示相当满意,也很有点惊喜。话说太华山大战后,这帮子家伙似乎越来越愿意配合自己做事了?
至于种驴君,在开堂断案如此复杂的语言环境下,那厮还不太适应,沟通起来怕是很有障碍,赵然便没有带上他,他也乐得去后园和自家妻妾亲热去了。
因为事涉修行界,君山庙的一众道士火工们都被赵然赶到东院去了——除了曲凤和,这类事务太高端,离他们的世界实在过于遥远了些。之所以留下曲凤和,主要是为了现场记录,别看曲凤和年轻,他在君山庙的文化程度却是最高的。
之所以一句话不说,是赵然在拔高自家格调的一种小技巧。他是头一次审理调解修士之间的纷争和矛盾,需要通过一些小门道来增强自己的话语权。不说话,其实是表明自己掌握话语权的暗示——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我不说的时候,你们也都给我闭嘴!
龙卿欵和景星居士都是龙安府地面上的散修,对赵然这位新任道门行走还是很尊敬的,老老实实待在堂下,等待赵然审案。
春风和观云就不太乐意了——好吧,你身边有群厉害的灵妖帮忙,我们打不过,只能暂时听你断案。但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小小道门行走而已,才是黄冠境,如此这般高居堂上,是不是对我们两个金丹法师显得太不尊重了?
见赵然沉默不语,春风微笑着以眼神示意观云,观云当即就跳出来顶了一句:“赵行走,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我和春风道兄还有要事办理!”
赵然依旧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观云,上下打量。他坐在堂上,观云站在堂下,他这么打量来打量去,观云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感到很不自在。
春风皱了皱眉,继续示意观云,观云得了信,再次跳出来,大声喝道:“赵行走!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我刚才说话你没听清吗?”
赵然冲旁边的曲凤和道:“记下来,道人观云,咆哮公堂两次。”
观云顿时乐了:“赵行走,什么是咆哮公堂?你这里是公堂吗?”
赵然向曲凤和道:“记下来,咆哮公堂三次。”掏出一根绳索抛给蟾宫仙子:“绑了!”
观云还待再说,忽见旁边坐着的那只兔妖走到自己面前,纵身一跃,两只小爪子摁在自家肩膀上,顿时感觉如被山压,双腿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紧接着被兔妖绳索一绕,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条普普通通的绳索而已,哪里捆得住修成金丹的观云,他刚想将绳索挣断,就见兔妖通红的眼珠子向自己一瞪,观云只觉浑身冰凉,当即打消了挣断绳索的念头。心中依旧不忿,只是不敢再乱开口。以眼神问询春风,却见春风摇了摇头,让他暂时别说话。
堂上又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耐下性子,等着赵然发话。赵然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口,向观云道:“作为被告,孰是孰非,尚无从定论,所以开始时没有给你上绑。但你蔑视公堂,咆哮三次,说不得只能如此了。若有再犯,加重惩处。可记住了?”
观云深吸一口气,强抑怒火,也不回话,只是冷哼一声。
赵然转向原告:“羊草山龙卿欵,你既出首状告春风和观云两位道人,现在就当堂陈词吧。提醒你一句,有什么说什么,你的言辞都会被记录在案,作为判定此案的依据。”
龙卿欵点头,于是将事情经过和双方动手的缘由详细讲述一遍。曲凤和现场记录,记完之后,上前让龙卿欵和景星居士确认,确认无误,二人签字画押。
赵然又问春风:“对羊草山龙散人和景星居士的控诉,你们认不认罪?”
春风一笑,从怀中摸出折扇,唰的一声抖开,轻轻摇动,姿态甚为潇洒,道:“赵行走……”
赵然手指头摆了摆:“扇子收起来!”
春风怔了怔:“什么意思?”
赵然道:“春风道长,这里是我龙安府道门行走的公堂,不是你家茶房,把扇子收起来,好好答话。”
春风瞬间脸色胀红,想要发作,却没敢乱来,终于还是忍住了,将折扇收回。顿了顿,重新恢复笑容,回答道:“赵行走,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和观云道友只是四处云游访友,途经羊草山时,听说此处有两位真修,于是上山拜望。本想着大家一起交流修行体悟、切磋神通道术,谁知他二人一言不合便即翻脸,无奈之下,我和观云道友只得将他二人擒住。”
龙卿欵和景星居士都很愤怒,便要驳斥春风,正要开口,却见赵然摆手,只得忍住。
赵然问:“龙散人说,他二人下了逐客令,让你们离开景星岩摘星阁洞府,你二人却依旧不走,可有此事?”
春风道:“我和观云道友千里迢迢而来,热情上门拜会,他二人却无礼相逐,实在不是待客之道,此举大为不妥,故此贫道以为,赵行走应该治他们怠慢贵客之罪。”
赵然问:“你就说有没有此事?”
“这个……贫道已经说了,他二人此举不是待客之道……”
“最后问一次,有,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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