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扳指中的那套阵盘取出,发现同样有些问题,各枚子阵盘上光泽都极为暗淡,其中有三个隐隐可见裂缝,显然是暂时用不成了,需要回去找严长老好好修复。
赵然在眉心处一抄,几枚飞符落在掌中。
头一个便是东方礼的飞符:回来,不要轻易涉险。
赵然默默无语,这是当时去往折耳山路上自己发给东方礼飞符时的回信,只是不知为何此刻才看到。
接下来就是屠夫和沈财主的。
屠夫问:赵致然,你逃出去了吗?
沈财主问:赵致然,我已和屠夫联络上了,你怎样了?
看罢,赵然松了口气,能逃出来就好啊,只是不知常万真怎么样了,自己又没有他的飞符联系方式,该当如何是好?
想了想,还是得问屠夫和沈财主,于是发符过去。片刻之后,两人的回复就到了:常万真死了。
赵然怔怔良久,再次发符: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两人回复:“准备回家,我们刚从玉皇阁出来,回答了东方礼的询问。这次死里逃生,不打算再游玩了,修为太低,游玩起来不安全,回去先破个金丹法师再说。”
赵然无奈一笑,这两位,终于知道怕了。只不过金丹是那么好破的吗?于是回复:祝二位早日破境!
然后又是东方礼的:你在哪里?现在如何了?受伤没有?想必东方礼已经接到消息了。
赵然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东方礼说。
再往下,是二师兄余致川的飞符,里面的内容可就太多了,华云馆各家流派发生的一些小事,他自己的评论,最近和谁联系过,都在其中。
唯有一条消息引起了赵然的兴趣——诸蒙又闭关了,要冲击黄冠。
赵然掐着指头盘算一番,诸蒙是嘉靖十四年进的华云馆,拜在七巧林梁法师门下,嘉靖十五年入道士境,嘉靖十八年底入羽士境,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说起来,两年多的时间便羽士圆满,比旁人至少快出一、两年,还真是不负他资质绝佳的名头啊。
自己入黄冠也刚刚一年,这就要被他追上了么?
赵然下了床,将那身道衣常服穿好,推门而出,就见外面一片春光明媚,阳光照耀下,是个以篱笆围成的农家小院,自己所在的是靠东的厢房,正北还有间主屋,对面正西则是间灶房。
院中散养着几只芦花鸡,正在咕咕咕咕低头捉虫。
院中无人,隔着半人高的篱笆墙,就见外面是片三亩大小的稻田,田中刚下了秧苗。稻田旁边流过一条淙淙小溪。四周全是连绵起伏的小山丘,郁郁葱葱,一派宁静。
忽听“咩咩”羊叫声,就见一个老道手持长枝,赶着十多只山羊正转过山脚,望这边过来。
这老道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但行动之间却很矫健。一身农夫的打扮,裤脚和袖脚全部挽起,拖着双开了缝的草鞋。若非头上顶着道髻,扎着逍遥巾,赵然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道人。
“小道长,你醒了?”放羊的老头过来冲赵然打了个稽,于是赵然确认,这位当真是个道人,就是不知有没有道牒,是不是入籍道士。不过看他又是种地、又是放羊,多半有点悬。
难道是个辞了道的火工居士?老道什么身份,赵然不好多问,也不关心,于是稽首还礼:“你老慈悲!你老贵姓?”
老道呵呵一笑:“我姓风,你愿意称我风道长也行,叫风老头也罢,都可以。”一边说着,一边将羊群赶进院子里。
赵然问:“风前辈,想必是您救了我吧?不知此处是哪里?”
风老道抄起个木桶,出门去溪边提水,赵然连忙取过另外一个木桶,紧跟着过去帮忙。
“小道长已经躺了整整三天,老道我发现你的时候,正巧顺着这条桃花溪飘过我家门口,就把勾上来了。此处是和川下游,沿着溪水向北一百多里,就是打箭炉,若是顺溪水继续向东,就是雅安。”
赵然忙道:“风前辈,我是骑着驴不慎落入江中的,你老有没有看到我那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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