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问:不报此仇?
东方礼道:回来后仔细商议,切勿鲁莽行事!
赵然叹了口气,正要回复答应,又有一符发了过来,却是二师兄余致川的。
“师弟在何处?西真武宫白方丈发来一份诏令,是给你的。”
赵然拆开一看,原来是总观急招他上庐山的诏令。诏令上没有说明具体原因,只有时限——务必于三月底前赶到简寂观。因为赵然不在无极院和君山庙,所以白腾鸣便将简寂观的诏令送到了华云馆。
这封诏令很是莫名其妙,赵然暗自揣测,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有什么事情会在简寂观挂号。思索良久,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叶雪关公推一事,莫非和这件事有关?
想罢,赵然给东方礼发了飞符,询问他知不知道简寂观招自己上庐山的事情。
隔了半格多时辰,东方礼回复:此事和简寂观上观无关,我再找人去下观打听,静候消息。
晚间时分,东方礼的回复又到了,这次打听出来的消息极为详实。
自去年下半年以来,红原地区三部渐有不稳之相。今年正月,玄元观都讲叶云轩前往松藩天鹤宫,主持正旦大仪轨,并亲往三部安抚不稳的部民,收到了很多状告监院杜腾会的信件。
叶都讲仔细调查后发现,许多事情都是有很高的可信度,比如杜腾会私相收受松藩当地部族赠送的厚礼,比如对各部的处置政策不一视同仁,比如组织商队与夏国进行走私商贸等等。
叶都讲还注意到,状告杜腾会的罪责中还有一条,是说他于去年年初的叶雪关大议事上,以贿选的方式,私下拉票,以致公推不公,将原定推选人景致摩拉下马,自己当选升座为天鹤宫监院。
鉴于玄元观监院李云河不在川省,如今身在京城,联络不畅,为了事情不被耽搁,叶云轩便直接将此事奏报简寂观。
简寂观十分重视,陆续下诏,令涉及其中的相关人等至庐山报到,协助核查。
作为涉事人员的赵然,就在这份名单之中。
好个叶云轩,真是敢干啊!老子在这边出生入死,你在那头捅刀子!
此刻生气也没有用,赵然坐在小院中盘算着,招自己上庐山,想必就是所谓“贿选”了吧?回想起来,宋致元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送银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我没给别人一个铜板的贿赂,你又能奈我何?
想到这里,赵然给老师江腾鹤发符,把自己遭遇常万真之死的事情说了,又把简寂观招自己上庐山的事情也说了。
江腾鹤的回复很严厉:无相水障是佛门法相宗的功法,广真和尚法力高超,你能活着逃出生天,堪称幸事!今后绝不可再如此莽撞,否则为师只能替你收尸!
赵然低头认错:知道了师父,以后一定注意。
江腾鹤道:莫急,等你回山后仔细商议,为师想办法替你出气。关于公推一事,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贿选拉票?
赵然发誓:贿选一事绝不存在,否则弟子天打雷劈!
江腾鹤道:那你便去庐山,我看哪个敢污蔑你!
有老师和东方礼撑腰,赵然心里底气便足了许多,当晚睡得很踏实。第二天大早,风老道上山放羊去了,赵然将他的水缸添满,又砍了两堆柴火,就准备离开。
想了想,取出纸笔,将自己有急事要离开,多谢他搭救的意思写了,承诺风老道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谷阳县无极院找他,他必竭尽全力云云。
将信放在桌上,压了两块银锭,赵然沿着桃花溪,向东北方向行去。
路上,赵然牵挂着老驴的安危,但一想,种驴君好歹也是只差临门一脚就步入灵妖境界的家伙,从山谷上摔下来,当不至于就此完蛋。就是不知这厮是在周围寻找自己呢,还是回了君山?
似乎是心有灵犀之故,赵然的念头刚转到老驴身上,在水合筹备药田开垦的郭植炜发来了飞符,询问自己在哪里,说是老驴跑回去找他,一人一驴沟通了好半天,他才大概猜出赵然是不是出了危险。
原来老驴跑去水合搬救兵了,赵然这下子放心了。他此行庐山,是打算买舟东下,不太用得着老驴代步,干脆发符给郭植炜:让种驴君回君山吧,我要去一趟江西。
赵然先抵达黎州治所大渡,拜见了郑监院,郑监院听赵然说要买船,不禁有些差异:“致然打算走水路回谷阳?这个圈子可绕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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