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击掌赞道:“这可正好!”想了想,又建言道:“以我看,首座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哦?这是为何?”
“以我观之,赵道长很是个厉害的角色,说实话,我这些日子和赵道长打交道,委实有些怕了……”于是将自己对赵然的观感一一道出,然后道:“若是首座出面,赵道长必知此物之贵重,怕就不是一幅《玄元十子图》的问题了……”
了缘失笑道:“那你天天上赶着过去巴结。”
明觉挠了挠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山间客啊,小僧有这机缘和山间客共论书画之道,此为大福缘也。况且,不谈论利弊得失之时,和赵道长相处颇有如沫春风之感,他言辞之间,每每发人深省,令小僧道法更为圆融,极为相得……”
了缘不关心他和赵然之间相处是否“相得”,他只关心如何尽快将九心子传法坛城换回来,于是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究竟应该怎么办,明觉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就这么陪同了缘找上门去当场挑明的话,肯定要被赵道长坑一把。
说起赵然,明觉是“又爱又恨”,不谈正事的时候,他恨不得从早到晚跟对方混在一起,写写字、谈谈佛道、聊聊明夏,可一谈到正事,对方就不是那个山间客了……
正在苦思之际,就见自己在金针堂的至交好友性真和尚从后面绕了上来,向了缘禀告:“首座,深秀大师问您是否有暇,现在有急事商议,想请您移步过去,就在我金针堂后堂。”
深秀是金针堂首座,在天龙院中地位与了缘平齐,但因为年轻,才七十多岁,入主金针堂也不过十多年,故此资历远没有了缘深厚,执掌的虽说是事务更重的金针堂,但让性真来请时语气却很恭敬。
了缘问道:“是什么事?”
性真道:“善耆国佛门来使,关于极西之地的事情,看看菩提堂中有没有记档的经文或者法器与此相关。”
了缘又问:“都有谁在?”
性真答道:“深秀大师及金针堂诸位长老。”
了缘点头,转身离开大雄宝殿,向金针堂而去。等他走后,性真笑问明觉:“师弟受命与这位赵道长联络,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可得了几幅真迹?”
明觉道:“多谢师兄当日提醒,令师弟我见到真人了。倒是得了一幅字,且与师兄同赏。”
第十九章 为成安鸣不平
两僧来到偏僻之处,明觉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将之展开:“我前些日子特意请的菩提堂阳梵师弟帮忙装裱,如何?可还过得去?”
性真点头:“阳梵师弟精擅此道,果然细腻齐整……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好句!好字!”
明觉眼角都笑得眯缝起来:“当日山间客在我亲眼目睹下成了这一句,我便由此破境,过了怖畏现起智,说来也是一段缘法。于是便以万两白银相酬,以为润笔之资,将这幅字惠存了。”
性真赞道:“一万银子买了个破关,当真便宜!上月听说师弟破境,一直没机会当面请教,原来是这么来的,羡煞我也!哈哈,似乎师弟上回入比丘境也是因为山间客书法?”
明觉笑道:“师兄这么一说,还真是,若非因为山间客真迹而邀约成安去我曲空寺,哪里能有机缘破境。这位山间客,的确是师弟我修行上的贵人!”
正说着,明觉忽然想起来,山间客是自己修行上的贵人,性真师兄何尝又不是呢?上一回是性真师兄为自己引荐金波会所的成东家,这一回又是性真师兄提醒自己有机会结识山间客,真要说起来,性真师兄才是自己这两次破境的始作俑者啊。
正好眼前有这么个难处,为何不问问性真师兄的意见呢?想到这里,明觉便将九心子坛城的事情说了,询问性真此事应该如何着手。
“其实若是山间客愿意交换,哪怕开价再高一些,咱们忍痛也换了,就怕他由此而知这座坛城的奥妙之处,到时候无论如何不肯换,难道咱们还真把他截下来不让回明么?”
性真沉思良久,道:“师弟所虑甚是,为今之计,由天龙院出面怕是不太妥当了,按你的说法,这位山间客是位明白人……”
明觉苦笑:“何止是明白人,堪称精明啊!”
性真点了点头,道:“那就看看能否从旁处着手……找个什么机缘,让别人出面?”
“别人?”明觉思索片刻,犹豫道:“莫非还得请成东家出手?他不是山间客的至交好友么?请他出面转圜,怕是很有希望……只是,这位成东家……”
性真摇头:“请成东家出面固然很有希望拿下坛城,但恐怕上头很难答应,你也知道,他如今可是咱们金针堂严密监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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