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佛力光幕上泛起阵阵波动和法力幻化的火焰,将整个南城墙映照得如同白日焰火一般,格外好看。
三尊弩炮也揭去外层套着的布罩,炮手们绞动机弦,装放重型法箭,在作训军官的指挥和调整下,对准了城下的修士。
“嗖”的一声劲风响动,一支重型法箭离弦而出,直射一位趺坐的僧人。似这种兵刃的直接打击,法力光幕是阻拦不了的,重型法箭直接穿透光幕,眨眼便来到僧人近前。
那僧人眼皮子顿时狂跳,但身子依旧不动如山,只管持咒,任凭法箭射来。他身旁的十名步跋子竖起重盾,在僧人身前结成五道拦阻盾墙。
法箭射至,将第一面盾墙轻易破开,两面大盾在火星飞溅中碎为齑粉,持盾的步跋子倒飞出去。第二面盾墙同样被破开,接着是第三面、第四面,然后“锃”的一声插在第五面盾墙上。
步跋子付出两条人命、四人受伤的情况下,才堪堪将这支重型法箭挡下来。
弩炮第一箭便告命中,城头上当即掀起一阵欢呼,只可惜这种准头不过是碰运气的结果,接下来的第二箭、第三箭都没有命中,在空地上各自打出一道数尺深的大坑来。
弩炮现身,着实让吴化纹大吃一惊,他之前的担忧似乎得到了印证——红原城是早做了准备的!
自己挥军偷袭,却发现城门紧闭,不仅城门紧闭,城上还有可以上阵的守军,虽然这些守军很是羸弱,但却有修士协守,不仅有修士协守,更有护城盾光!
到了现在,连弩炮这种守城重器都出来了!
莫非自己的行踪早已被明军察知了?难道说明军早就等着自己了?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陷入绝地了,只要在城下被阻挡半天,他想跑都跑不了,竭尽全力带来的粮食饮水等等给养,仅够维持两天!
一念及此,吴化纹坐不住了,连忙吩咐带来的亲兵,向四周急速探查。
通过铁索桥的半夜强渡,他一共只运过来二十余匹战马,其中泰半都是亲卫骑乘,此刻将亲卫尽数洒了出去,只盼能够发现一些眉目。
弩炮的杀伤是巨大的,吴化纹这次出动,并没有携带相应的抵御战具,那些战具太过沉重累赘,不是轻兵偷袭的选择。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偷袭红原城,一举焚毁明军大粮台,甚至捣毁城池,压根没有攻坚的打算。
如今一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弩炮一箭一箭射向己方,一旦射中,就必有死伤。
好在操炮的守军明显缺乏训练,重型法箭准头不够,再加上每一箭都发射不易,需要耗费和耽误不小的工夫,否则吴化纹真要吐血了。
喊杀声中,步跋子艰难顶着城头射下箭雨、避让着砸下来的滚木礌石,不时有人被射中,或者砸个正着,惨叫着摔落下来。
但久经战阵的步跋子毕竟不是刚刚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民团可比,不多时,这波登城再次建功,几名勇悍的军士一跃而上,落在了城墙之内。
民团的张百户也很是无奈,只得嘶吼着,指挥城头上的民团围上去白刃相搏。他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心里有数,用敢于肉搏的张五、蒋竹子和铁腿龙三等悍匪出身的勇武之人为骨干,两个一组,各带三名精壮,编成十多个五人一队的白刃小组,此刻便指挥这些白刃小组上前厮杀。
袁灏等白马院的俗道们则在后面组织人手,川流不息的将预备好的石块、滚木、灰瓶送上城墙,将受伤的民团守军背下来,送到后方沿墙设立的医护所,由郭植炜带着的郭氏子弟疗伤。
城中,更有白马院调集的壮妇们在烧水做饭,烹制热汤,一俟战斗间隙,便送上城头。
第七十三章 林大法师
城墙上厮杀得极为热烈暂时不提,单说与智深禅师相斗的骆致清。
骆致清剑术威猛,又有分光剑影绝技,越境斗法的事情干过不止一回,对眼前高出自己快要两个境界的智深怡然不惧,门板宽的巨剑剑光如惊涛巨浪般拍向智深。
在修士的斗法中,越到高层,越境斗法的难度就越大,尤其到了炼师境或者说罗汉境以上,想要越境斗法,艰难程度非同一般。
智深修为境界远远超出骆致清,奈何他擅长的不是当面硬斗,而是幻阵,属于骆致清眼中的“旁门杂学”,故此竟一时间拿骆致清无法。
但智深战场经验丰富,对什么“高阶修士欺压低阶修士好不要脸”、“以多为胜不是英雄所为”之类的说法不屑一顾,一旦发现不能短时取胜,便立刻改变策略,以拖住骆致清为首要目的,一切功法都以缠住骆致清为主,只为自家徒弟广诚砸开城门创造条件。
骆致清巨剑撞上赤声金刚像上,顿时将金刚拍成碎片,但这些碎片转眼又化作一道新的赤声金刚像拦在巨剑之前,再次拍碎、再次转化,直如无穷无尽一般。
这就是极为高明的幻阵法术了,以虚化实、以实化虚,如泡影般幻灭,又如蚕蛹般化蝶重生,幻阵与“实阵”相互交叠,居然就这么阻住了骆致清的巨剑剑光,将剑光始终阻挡在身前三尺之外。
骆致清剑光依旧一往无前,似乎前方没有阻碍,一重重将赤声金刚像拍散,但这三尺距离就好似三千里一般,无论如何都拍不到终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