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安呆呆的琢磨着这张飞符,然后暴怒不已:“这个抱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为了顾氏山庄?有什么资格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做什么?你既然十年前离开了,那么顾氏山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暴怒之下,自己居住的整座房舍都飞灰湮灭,只余一地的碎砖乱瓦,以及斜倒着的梁木。顾遂远不得不再次将自家的院子腾出来,供叔父居住。当然,这次他提前做了预备,将好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我就是不去应战,真要应战,不论输赢,我都输了!”这是现在支撑着他的唯一信念。
但这一信念,随着一个人的到访,被击得粉碎。
来人是天师陈善道弟子、元福宫宫院使黎大隐。
顾南安瞪着猩红的双眼,嗓音沙哑,问道:“黎院使怎么来了?”
“不来不行啊,顾炼师现在躲在家里偷闲,谁的飞符都不回应,我们都很关心,都很着急,不知道顾炼师现在近况如何,所以只好亲自过来看一看了。”
“你现在看到了?我好得很。”
黎大隐坐在顾南安对面,盯着顾南安上下打量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道:“我老师说,顾炼师七日不战,战意已挫,应战必败,看来此言不虚。”
顾南安一拍桌子,怒道:“谁说我应战必败?我是不愿意出去丢脸而已!他魏致真算什么东西?江腾鹤的弟子,小辈!凭他也有资格来拿我试剑?只要我出手……”
黎大隐打断道:“那顾炼师你倒是出手啊?”
顾南安手指黎大隐,怒道:“我尊称你一声黎院使,那是看在陈天师当面,看在陛下当面,别以为……”
黎大隐慢条斯理道:“顾炼师,先别看面子了,看看眼前吧。这么说吧,你让我们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论胜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瞒顾炼师,京里头不少朋友都对这一战极为关注,对于顾氏的实力,都在默默评估。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这也不是我来的原因。”
“我顾氏的实力,需要跟一个后辈弟子斗法来证明?笑话!那你来我家是为什么?”
“有一些朋友委托我搞了一个盘口,并且有很多重注都下在了你这一边。说实话,只要你出战,无论输赢,其实我们都不会赔本的,因为这七天已经足够我们将盘口逐渐调下来了,这一战也不指望能挣多少银子。但我们都没想到,你居然连出战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没有出战的勇气,我是不屑出战!”
“好吧好吧好吧,无论你是没有勇气还是不屑于出战,结果都一样,我这盘口开不下去了,那么大的损失,谁来担这个责任?”
顾南安皱眉道:“谁押了银子,你给人退回去不就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黎大隐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道:“说得轻巧!很多盘口都是连下的,连续两胜或两败、连续三胜或三败、四战全胜或全败,还有一胜三败、三胜一,或者掐头去尾胜败各半,每一个盘口都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可顾炼师你第一战就没打,你叫我们怎么赔付?你知道这里头多少银子?我告诉你,八十八万两!”
顾南安呆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黎大隐继续冲他吼道:“而且我还告诉你,这只是京城的盘子,两京十三省,有多少大庄都在开盘你知道吗?加起来是多少银子你算过么?顾炼师,你赔得起么!”
顾南安嘴角抽动:“为什么要我赔?”
黎大隐指着顾南安的鼻子道:“你不出去打,所以我们大家都得输,你不赔谁赔?”
顾南安气得浑身哆嗦:“盘口又不是我开的,是你们开的,我赔什么?我没有任何错!”
黎大隐轻蔑的冲顾南安摇了摇手指头:“顾炼师,谁错谁对重要吗?不,错与对从来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得与失!你活了那么多年,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顾南安从来没有见过黎大隐态度如此凶狠的一面,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被一个小小金丹法师在自己面前拍桌子的体验。但他此刻却愤怒不起来,他知道黎大隐说的是对的,知道黎大隐的身后,站着无数即将损失惨重的贵人,这是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洪潮,他顾南安挡不住,顾氏山庄挡不住!
“这是陈天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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