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见出来后向杨一清拱手:“杨相怎么来了?这两日京中不甚太平,杨相请回吧,在家中歇两日再出门。”说着就要离去。
老头几步抢了上来,挡在朱先见身前,大声问道:“齐王今日带兵封禁太庙,不知意欲何为?”
朱先见呵呵一笑:“这是我朱家的家事,杨相就莫要过问了吧?孤还是大宗正,莫非进不得太庙?孤还有要事在身,烦请杨相让一让。”
杨一清怒道:“天家家事便是国事!太庙重地,向为国家社稷之要,根本重地,齐王虽为宗正,也不能带兵擅入吧!老夫劝齐王一句,快些把兵撤了,向天子和内阁告罪,否则必将遗臭天下!”
朱先见怎么可能被他挡住,忍着性子直接从他身边轻松而过,杨一清连看都没看清,朱先见就已经在他身后数丈之远了:“孤也奉劝杨相一句,赶紧回府,不要趟这混水,此非杨相能够插手的。孤有要事,先告辞了。”
杨一清转过身去追,追了两步,哪里追得上,在朱见身后破口大骂:“齐王,竖子!天子尚坐殿中,凭你也想谋反么?不过为天下所笑耳!今日猖獗一时,来日必为道门翻手扑灭……”
朱先见倒纵而回,落在杨一清身前,沉声道:“杨相,孤再说一遍,速速回府,还可得保功名利禄,莫非你想试试孤的手段么?”
杨一清脾气上来也是硬得很,梗着脖子道:“老夫还真想看看你这反贼的手段!”
朱先见脸色一黑,不再多言,反掌拍在杨一清天灵盖上,堂堂内阁辅臣、东阁大学士加礼部尚书衔的杨一清,当场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杨府家仆顿时一阵大乱,哀嚎着扑过去,有的放声大哭,有的冲过来向朱先见拼命,朱先见冲那禁军指挥喝道:“扰乱太庙者,全给孤打杀了!”
那指挥都看呆了,这是大明立国六百余年,头一次不经定罪当街扑杀内阁重臣,其过程草率到匪夷所思!朱先见如煞神般的这一眼,瞪得那指挥噤若寒蝉,惶恐不安的赶紧下令驱逐杨府家仆,朱先见这才转身,继续出城,直奔栖霞山。
栖霞山距京城极近,没过多久,朱先见便抵达中峰凤翔峰下,刚要打出飞符联络逍遥道人,逍遥道人就已经冒出头来了:“见过齐王殿下。”
逍遥道人是春风和观云从川省拉拢引入灵济宫的,初始几年,因为和那两个道士混作一处,便在灵济宫中名声也不大好听。但这两年在灵济宫中晋升金丹,展现出了一定的修行实力,他做事又比春风和观云稳重、踏实,也更愿意任事,于是名声渐渐得到改观,被大供奉胡大顺看重,又推荐给了蓝道行。
昨夜,上三宫修士随朱先见齐聚太庙之时,朱先见让蓝道行派出人手紧盯三茅馆,逍遥道人就从那时起一直藏在凤翔峰下,远远盯着三茅馆的山门。
朱先见问:“陈善道来了么?”
逍遥道人点头:“寅时三刻而入,至今未出。”
朱先见是辰时五刻从太庙出来的,也就是说,陈善道已经入三茅馆两个多时辰了。
进去那么久,按理有什么话都早就说完了,为何还没动静?朱先见又问:“你确定没有盯差了?”
逍遥道人十分肯定:“陈天师携黎大隐一起入内,两人至今未出,小道看得清清楚楚。”
朱先见琢磨着:“黎大隐也进去了?什么意思?”又问:“见到赵致然了么?”
逍遥道人摇头:“不曾见到。”
看了看天色,朱先见决定再等等,于是和逍遥道人来到藏身处,打量了一番,赞道:“地方选得不错,很有眼力!难怪蓝师弟派你出来办事。”
逍遥道人连忙躬身:“不敢当殿下夸奖。”
朱先见又问起逍遥道人的姓氏、出身等等,逍遥道人便将自己当年如何被春风和观云引入灵济宫一事说了。尤其特意提到,自己被赵致然在龙安府打板子的一段经历,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朱先见听完后忽问:“想不想跟着孤办事?”
逍遥道人抱拳道:“能跟在殿下身边,自是小道的福分。但蓝院使待小道有大恩,此事小道不敢擅专。”
朱先见暗自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情有义,不见异思迁,不错。这件事回头我去跟蓝师弟说。”
又等多时,见陈天师还没出来,朱先见坐不住了,自藏身处而出,来到山门幻阵外。踟蹰片刻,咬了咬牙,取出三茅馆弟子身份法牌就往幻阵中打了进去。
要说朱先见还真是敢打敢拼,说是莽夫也好,说是敢于搏命也罢,总之他就这么咬着后槽牙准备进入三茅馆。要换个人哪儿敢如此,但他这几年每次孤注一掷,似乎都能捞到莫大的好处,以至于让他一次比一次还要激进。
身份法牌打进大阵后,预料中的云雾退散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将他的身份法牌又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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