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隐正好有证样,取出来交给赵然,低声问:“致然,这是要议海外散修的事?”
赵然道了声:“是。”在他手心写了“元福宫”三个字,黎大隐顿时反应过来,脸色煞白。赵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口型悄然示意:“放心。”
黎大隐看着赵然再入紫宸殿,怔怔间心里一片乱麻。他也有心里准备,可真的开始商议追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远远没有准备好。
赵然回来后,将修行证传递给众真师,详细做了介绍,然后道:“这是副印黎大隐想出来的办法,此人当真干才也!别看小小一个修行证,用处着实大得很!”
第八章 一揽子解决方案
一份薄薄的修行证,众天师们都在相互传看。
司马云清看完后满脸阴霾,他本意是要借元福宫一事消除京师变故给茅山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替茅山捞些好处,没想到苦心积虑筹谋的元福宫改制被赵然把话题扯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实在有些郁闷。
心里压着股气,不悦道:“就这么一份小小的纸片,虽然做工还算不错,但有什么用?人家能受你约束?”
赵然微笑道:“别看是张小卡片,用处可不小。弟子认为,带来的第一桩好处,是身份认同!试问偌大海外,散修不知凡几,弟子听说,中原出去闯荡着泰半,谁不心向道门?谁又愿漂泊浮萍?给他们一张修行证,这就是他们在海外闯荡的定心石,是他们有家的凭证!由此而激起的认同意义,是无法估量的!
其二,颁发修行证,是告诉他们,有了事情可以找谁申诉,这是化被动约束而求主动申请约束的重要转变。
其三,道录司通过修行证,可以将他们记载入档,谁叫什么,修行什么,居于哪里,有什么擅长,来中原做什么,我们都能慢慢了解。发生了不法之事,有助于准确找到嫌疑人。
其四,道录司已经发放了六十余张修行证,到今年底,预计能够发放超过三百张,如果一年发出三百张,就意味着三百名海外散修成了我道门散于海外的三百双眼睛。”
说着,赵然提高了声调,尤其是向着三清阁和东极阁的武阳钟、喻道纯、李钧阳和赵松阳四位真师道:“从此以后,海外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就不至于一无所知!如果这么坚持下去,我认为发放情况将加速,我和黎院使的目标是十年完成一万名海外散修的入档目标,有这一万人,整个东海、南海,都将成为我道门的信地!”
司马云清当即失语,不知该如何接口,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些,多为臆测之语,谁能保证实现的了?再者,今日商议元福宫之事,与道录司何干?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赵然道:“弟子以为,其实今日真师堂要议的,也并非是元福宫的事,诸位真师们的意思,应当是如何有效监管朝廷,不使帝室偏离我道门的掌控,这才是最终目标。不知弟子是对是错?”
许云璈道:“正是此意,致然接着说。”
赵然道:“今日弟子所提的,正是一揽子解决方案,此方案总体规划是:建一个中心、辖三大机构、完成三大任务、覆盖三大群体、突出三项职能。”
赵然解释,一个中心,就是让道录司发挥特殊的庶务中心功能,将其从礼部分立,划归总观下观直辖,地位与省观并列。辖三大机构,即元福宫、讲法堂、上三宫。完成三大任务,即监管朝廷、培训斋醮、管辖海外事务。覆盖三大群体,即面对帝室、修士方丈、海外散修。突出三项职能,即参与廷议职能、监管彩票职能、发放修行证职能。
其中,元福宫处理与帝室有关的事务,监管朝堂;讲法堂负责将修士培训为合格的布道方丈;上三宫作为管辖海外散修的武力依仗。
道录司下设若干房,处理日常事务、发放修行证、监管彩票、联络总观六阁等等事务。
对于这套一揽子建议,赵然做了两点说明。
道录司与省观之间是一种并立关系,级别相同,但事务不同。道录司没有具体的布道任务,不指定辖制地域,与各省十方丛林是相互配合、相互依存的关系,共同接受总观下观的管辖。
道录司与上观六阁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业务指导上,受六阁业务指导,有配合六阁的义务。
关于道录司的开办和维持费用,赵然表示,他也有相应的方案,一俟真师堂同意他的提议,他会提供这方面的参详方略,总之不令总观为难。
一番长篇阔论之后,众真师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几乎将司马云清打算改制元福宫的提议给忘记了。司马云清也没什么可说的,哪怕心里不痛快,他也没好意思再出言反对。
瞎子都看得出来,赵然的一揽子解决方案,立意比单纯就元福宫而谈元福宫、就监管而谈监管要强得太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哪怕最后否决了赵然的提议,也不可能再讨论他的提议,而是必然顺着一揽子解决方案的高度去思考另外一套一揽子解决方案。
赵然提议之后,紫宸殿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每一个人都在飞快的转动脑筋,认真琢磨着他刚才的话。赵然也不认为他们能够立刻想明白,更不可能在想明白之前贸然开启议决程序,他准备等待真师堂宣布暂时散会了。
而这段散会之后到下次议决的时间,就是他想办法活动的时间。
果然,片刻之后,张云意和王常宇小声商量了几句,就宣布今日议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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