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四刻,敢战队总旗杜星衍被招至舰长室议事,片刻之后回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通报,第四舰队那边打起来了,舰长让大家提高警惕。”
王建国一阵失望,双手扶在船舷边向着浓雾中望去,脸上满是沮丧。
蓝水墨走到她身边安慰:“也许海寇兵分两路突围呢?这是说不好的事,建国振作起来,哪怕这次没遇上,以后机会还多着呢……”
正说着,旁边有人斥道:“全舰静默,不要说话!”
斥责蓝水墨的,正是原敢战队总旗张暮晨,蓝水墨还想辩解两句自己声音不大之类的,却被张暮晨圆睁双眼瞪了回去,他也知道自家理亏,没再吭声,只是在王建国面前丢了面子,心里不是很舒爽。
张暮晨没工夫关心蓝水墨舒爽还是不舒爽,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对面浓雾中的动静,忽然双眉一挑,指着右前方向杜星衍禀告:“总旗……”
杜星衍初次接手敢战队,对经验丰富的张暮晨很倚重,他是金丹修为,耳目比张暮晨更灵,也更早听见了异动,只是不敢判定而已,于是问:“确定吗?”
张暮晨点头,杜星衍立刻下令敢战队准备,所在舷侧的炮手也装上了法弩,八座法弩都对准了右前方。
杜星衍飞符禀告萧山有情况,萧山立刻从指挥舱出来,刚出舱门,就见船舷右前方浓雾之中缓缓驶出一艘船来,船型判断是五百料,与舰队标准护卫舰的舰体有很大不同。
这艘船从浓雾中钻出来后,以斜线角度向着福州号的舰尾驶过来,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双方距离极近,船头与福州号最近处仅仅七八丈远,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甲板上站立的水手肤色杂乱,手中兵器各异,船边架设的法弩也与器符阁制式法弩迥然不同。
船头立着一位修士,身披灰色大氅,右手持锤,目光与萧山撞在一处,双方都是一呆!
海寇无疑!
变起仓卒,萧山抬手就是十张法符抛了过去,口中大喝:“打!”
十张法符围在对面海寇修士头顶处同时爆开,金箭向下攒射。
对方向后急退,一道海浪在头顶凝结,将攒射而下的金箭卷住,向外一带,他身边三位修士抢上来同时抵挡,终于将萧山的符箓道法化解。
萧山自己是炼师修为,这一交手便估摸出了对方的境界,应该是大法师快要圆满。斗起来当然能够赢下对方,但在两军阵前,想要杀了对方也并非顷刻之功。他是整个第三分舰队的指挥,他没空在这里赤膊上阵。
一旁闪出块白板来,白板上暴起点点星芒,将对方攻来的飞锤接住,正是杨先进。
萧山腾出手来,立刻回到指挥舱,向舰队所有战舰下令开战,同时飞报黄炳月。
黄炳月询问敌军数量,萧山也在同时与各舰联络,不多时便有第一次统计数,立刻反馈黄炳月。
大雾之中双方纠缠在一起,能够确知的是,己方八艘战舰遭遇海寇十三艘,有一艘甚至在以一打三!
黄炳月让他一炷香后再报第二次,萧山又立刻让舰上纲首进行第二次统计。
福州号猛然向后一晃,指挥室中顿时晃倒一片,除了普通军官摔倒外,桌案也斜着溜到角落里,椅子、烛台、海图等等,全部摔在地板上。
却是福州号和对方船只撞上了!
甲板上,初次经历战阵的王建国刚开始脑子里一阵空白,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站立着,只看得见眼前慢了一拍的景像,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就好似一个旁观者,不在此境之中。
她看见了对面海寇船头所刻的“言记”两个猩红大字,看见了和杨先进激斗的海寇修士那件舞动的灰色大氅……
她还看见了福州号上这一侧的八门法弩轰射过去,击穿了对面海寇船只的舷舱、船楼,掀翻了一架法弩,法弩横飞出去,串着一名海寇远远落入浓雾中……
看见了对面射来的一支法弩,将福州号的副桅射断,四散飞舞的碎屑打在自己脸上击得生疼……
她更看见蓝水墨踩在张暮晨肩上,被张暮晨肩膀发力送到对面甲板上……
紧接着,她亲眼目睹着对方船头撞上了福州号的左侧船尾,巨震传来,脚下一晃,立足不稳之际,余光还看见对方船头和己方船尾上的几名水手翻滚着被震落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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