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竹点点头,终于紧张地问,“到底什么法子,你可别在这时候卖关子,可急死我了!”
阿媛似乎胸有成竹,“剩下的十多天时间里,我有七成的把握,能让人送一百五十把伞过来。”
“谁送?”颜青竹忙问。他有些后悔,平时自己总和媳妇儿卖关子,这次轮到她来了,他发现这滋味可难受死了。
阿媛看着颜青竹就快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嘻嘻地笑了起来。
……
李幼蝉悠闲地坐在自家二楼的窗前,看着几个妙龄女子打着样式新奇的伞从楼下街道路过。
她禁不住探出头去细看——那伞不似普通的油纸伞,伞面好像不是皮纸做的,轻薄还透明,像蝉翼一般。伞面绘着山水花鸟的图样,十分娟秀雅致。
待人走远了,更见得伞柄末端垂着一截流苏,随着步伐,摇荡出一些婉约的韵味。
李幼蝉越发好奇了,最近似乎总见人打这种伞。难道这么快,就不风行“楚腰”了?
李幼蝉坐到妆镜前,端详着自己面上最新式体面的妆容,头上最新鲜亮堂的首饰。
新的,什么都要新的,她虽为妇人,可也不能输给这些小姑娘。
李幼蝉匆匆下楼去,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来谈生意,于大郎有事出去了,掌柜的在一旁打算盘,伙计在角落处偷偷吃东西。
李幼蝉见伙计正往嘴里塞一个绿莹莹的东西,看着便厌烦起来,忍不住啐道:“都五天了,还没吃完呢?小心吃了馊味,晚上拉肚子。”
伙计见是东家夫人,赶忙擦嘴,将青团收了起来,陪笑道:“坏不了,坏不了,我都收在井边的,谢夫人关心。”
李幼蝉见着那些青团和伙计馋嘴的模样,心中有莫名火气。这个阿媛做的糕点就真的那么好吃吗?
哼,好吃就让她多做点吧,等赔完三倍定金,我看她不多做些糕点补亏空都不行。
李幼蝉脑海中想着颜青竹看见那把旧伞时的模样,必定是又气又恨又悔吧?这让她心里又快慰起来。
她想到正事儿,又对伙计道:“你去问问,最近是不是有了新的伞花样,伞面很轻很薄的那种,下面坠一截流苏。打听到是哪里买的,给我买一两把回来。”
旁边打算盘的掌柜目不斜视,却把这话听在心里。心道,东家娘子整天让伙计给自己的私事跑腿,让这伙计忙得差点顾不上店里的正事。
这像什么话?伙计又不是她家的丫环小厮,请来是给店里做活儿的。真有钱,别在这儿呼来唤去,买个粗使丫环又不贵。
掌柜心下有气,却是怒不敢发。谁让东家娇惯自家娘子呢?只要这难缠妇人没使唤自己就好。耽误了店里的事情,总归亏的不是自己钱。
再说伙计听了李幼蝉的吩咐,立马笑道:“夫人,这个不用打听,我知道。这是阿媛糕点铺的绸伞,最近很是风行呢!”
“阿媛糕点铺?”李幼蝉念出这几个字,但觉陌生又熟悉,难不成她听错了?
伙计见她疑惑,马上提醒道:“上次您让我送了一捆伞过去的那家,她家厨房那里开个小窗,就在那里售卖的。我吃的青团,就是她家送的呢。”
李幼蝉斜了他一眼,“这个我知道,我是说,她不是卖糕点的吗?怎么又卖伞?难道他男人买不起铺面,还租不起地摊,迫得把伞拿到糕点铺里卖?”
李幼蝉想到这里,蓦地又开怀一笑。
伙计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绸伞不卖的。”
“不卖的,什么意思?”李幼蝉不解。
伙计笑道:“绸伞不卖,只能换,拿‘楚腰’伞可以换。簇新的伞可以两把换一把绸伞,稍旧的或伞面有破损的,看折旧程度可以三把或四把换一把绸伞。”伙计是个包打听的性格,如今在李幼蝉面前不由得详细卖弄起来。
“不卖?”李幼蝉眯起了眼睛,“只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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