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得瑟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实在令上官莞尔暗恨不已,可是上官婉儿已经顾不得许多,张开樱桃小口,用勺子舀了一块豆腐进入口中,这如珍珠般的豆腐入口即化,鲜而不腻,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平时的上官婉儿的胃口不大,可是今日,胃口却是不小,满满的一碗汤,竟吃了个底朝天,连汤底的残渣都不放过。
她抬眸,想起自己失态了,顿时有些发窘,可是想到方才秦少游的无礼,又有几分嗔怒,这种情绪实在是复杂。
“嗯,不错。”
秦少游露出几分得意的笑,伸出手道:“付钱,我这汤羹乃是百年老店的秘制配方,三十文钱。”
价钱显然是贵了,可秦少游一点都不介意把这里改造成黑店。
上官婉儿对秦少游的印象顿时又差了几分,心里暗想:“不但是个书呆子,还是个掉钱眼里的书呆子。”
她摸了摸腰间的百宝袋,随手丢出一块碎银,傲然道:“够了么?”
秦少游直接收起来,不必去掂碎银的份量,便晓得远远够了。他这才脸上带笑起来:“误会,误会,方才我误以为你是那周家派来捣乱的,现在看姑娘对我的厨艺评价还算公允,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谁和你是一家人?”上官婉儿心里暗骂,可是在这狭小的厨房,她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看了秦少游一眼。
于是众人出了厨房,可当秦少游刚刚从厨房中出来,外头的几个护卫便已按耐不住,只见他们手臂一动,刀光一闪,几柄明晃晃的大刀便架在了秦少游的脖子上。
秦少游顿时身子一僵,动弹不得。
这时便见上官婉儿一脸倨傲地朝他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这个人做的饭菜好吃是一回事,可是方才对自己无礼却又是另一回事,上官婉儿是个女人,有道是最毒妇人心,这个书呆子居然敢对自己无礼,岂可不给一点颜色看看?
秦少游吓了一跳,动真格的?古人还真是野蛮啊,动不动就拔刀相向,连女人都这样凶。
不过……
他却是笑了,面对数柄钢刀,即便那不争气的堂兄秦寿已是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秦少游却是负着手,笑吟吟地道:“那么,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本以为这个书呆子必定要吓得屁滚尿流,上官婉儿很是期待这个家伙的丑态,可谁晓得此人居然比自己还嚣张,这让上官婉儿更加羞怒:“你是谁?”
“这你都看不出来?好罢,我告诉你,我是读书人……”
“……”上官婉儿微微一愣。
只是秦少游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酸秀才的陈腐气息,他摇头晃脑的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七尺男儿,三岁读经,十岁贯通文史,岂会受你们折辱?你们要杀人?好罢,那就来吧。”
“……”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秦少游已经闭上眼睛,口里却是磨磨唧唧的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这是南宋诗人文天祥的正气歌,这个时候被他吟出来,还真有几分慷慨赴死的样子,上官婉儿愣了一下,禁不住扑哧一笑道:“跟你开玩笑罢了,总之,你让我受了惊吓,总该给我一点补偿,赶紧给我做几碗珍珠翡翠羹,我好带回……家里去。”
几个护卫见上官婉儿的态度变了,便只得悻悻然的收了刀。
秦少游心里冷笑,早知道你们不敢动手的!他方才耍了个心眼,一方面,对方的护卫虽然拔刀,可是并没有直接伤人,既然只是刀架在脖子上,那么多半只是想要吓吓自己,大家虽有误会,可是毕竟无冤无仇,实在没有杀人的必要。而其次,他把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摆出来,再文绉绉的念几句诗,这个时代的士人地位虽然远远及不上后世的宋朝,可是枉杀一个读书人,只怕就是王爷、驸马来了,也得掂量一下,注意一下影响。
秦少游怕死,而且很怕死,可正因为他算定了这一点,所以非但没有跪地求饶,反而摆出一副很有骨气地样子,逼迫对方让步。
至于上官婉儿,一见这家伙酸溜溜的开始念诗,似乎也被点醒了什么,她确实不想杀人,而且欺负一个文弱‘读书人’,也确实是有碍观瞻,索性就坡下驴,扑哧一笑,算是有了一个台阶。
可是面对上官婉儿的索要,很有骨气的秦少游自然是断然拒绝,道:“很抱歉,我这里的食物恕不外卖,方才诚如我所言,我是个读书人,你方才横刀相向,我尚且没有和你理论,你反倒得寸进尺,是何道理?”
上官婉儿忍不住蹙眉道:“当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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