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哪个官敢管这样的事?
倒是这时,张昌宗已是带着一大队的千牛卫武士一拥而上,张昌宗看到着张易之狼狈的样子,禁不住怒不可遏地道:“放人!”
秦少游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张昌宗,现在眼看着这张昌宗嚣张跋扈地过来,竟也不恼,笑呵呵地道:“不知足下是何人?”
张昌宗眯着眼,死死地盯住秦少游,随后,从他的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张昌宗。”
这三个字,其实对他已经足够了。
秦少游居然一脸震惊的样子,道:“原来是张中郎,下官久仰中郎之名,无缘拜会,实在是可惜得很,只是……张中郎来这里,所为何事?”
那张易之见了张昌宗,立即大喜过望,忙是大叫:“五郎,救我。”
张昌宗深深地看了张易之一眼,才攥着拳头,一字一句地道:“秦少游,你欺人太甚,你可知道你打的人是谁?你如此欺负我的兄弟……”
“且慢!”秦少游抬眸,非常认真地看着张昌宗道:“张中郎,我是素来敬仰你的,可是张中郎的一席话,却是让秦某有些糊涂,张中郎当真确认这是你的兄弟?”
张昌宗怒喝:“不是他又是谁?”他说话的时候,拳头已经握紧。
身后的千牛卫武士见状,一脸肃杀,纷纷上前几步,许多人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甚至有人直接铿锵一声,将长刀抽出了半截,明晃晃的刀身在烈阳之下闪闪生辉,带着浓重的杀气。
秦少游却是道:“张中郎怕是认错了人吧,这个人当真是司卫司少卿张易之?这……显然不对……”
张昌宗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冷笑道:“你当真不放人?”
秦少游比他更加坚决,正色道:“你说他是张易之,这却是错了,他若当真是你的兄弟,我自然是要放人,可是这个人显然不是。他若是张易之,那么便是司卫司的少卿,既是如此,这便是朝廷命官,可是这个恶贼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却是跑到这如春酒楼里来,带着一帮恶徒,见了人便打,见了东西就砸,这简直就和街面上的无赖和下三滥无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张少卿?”
“此贼如此嚣张跋扈,可是下官制止他,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将自己自比为吕不韦,说是想要打谁就打谁,想要杀谁就杀谁,张中郎,那张少卿乃是你的兄弟,都是高门出身,想必都是读过书的人,张家不是向来以诗书来传家的吗,既然如此,令弟必定是饱读诗书之人呢,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自比吕不韦,那吕不韦是什么人,将这真龙天子比作是奇货,此后又与宫中私通,这倒也罢了,居然还介绍了嫪毐那样不要脸皮的面首,送去服侍秦太后,淫乱宫室,此等大奸大恶之徒,也难怪始皇帝最后迫其自尽,我所听说的张少卿,可是朝廷栋梁,为人本份老实,才高八斗,不只是如此,还兼善音律歌词,陛下爱惜他的才干,还昭命他在宫中撰写文章,带着李峤、张说、宋之问、富家谟、徐彦伯等二十六人撰述《三教珠英》,这样的人物,何其风流,怎么可能粗鄙至如此境地,还如此的妄自称大,不知好歹?”
第186章 神仙打架
秦少游说的可谓是义正言辞,不过这也是难怪,这一对活宝的张家兄弟,曾经因为天天夜宿于宫中,确实引起了诸多的争议。
于是为了掩人耳目,武则天设了控鹤监。当然,这控鹤监并不是说这是专门用来养面首的,用武则天的话来说,这控鹤监是用来修书的。
修的是什么书?
《三教珠英》!
《三教珠英》是一部大型诗歌选集类书,乃是武则天用来彰显文治用的书籍,武则天让张氏兄弟来修书,一方面这修书需要在宫中查阅典籍,可以让张氏兄弟名正言顺地夜宿于宫中,另一方面,则显示出张氏兄弟的才华,也省得别人说这一对兄弟不学无术,却是凭空的身居要职。
你看,天子都让他们来修如此重要的书籍了,那么此二人当然必定是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大儒了,既然如此,秦少游说这人不是张易之,似乎理由也说得过去。
假若他是张易之,会这样嚣张跋扈吗?
假若他是张易之,会口出如此粗鄙之语吗?
假若他是张易之,会送脸下乡,挨一顿揍吗?
张昌宗冷面看着秦少游,他心里只是冷哼,身后的武士已经跃跃欲试,可是秦少游周遭的突厥武士和团勇也不遑多让,他们虽是人少,可是也纷纷按住了刀剑,蓄势待发。
如此一来,场面虽是剑拔弩张,却又陷入了一个困局之中,张昌宗想要动手,而且分明自己占了优势,可是一旦打杀起来,谁都无法独善其身,于是张昌宗不禁冷笑,道:“秦少游,你闹够了没有?”
秦少游却是好整以暇,道:“张中郎何出此言,有人要冒充令弟,坏了令弟的名声,这也叫闹吗?我身为朝廷命官,遇到这样的事,怎可无动于衷?所以,这才拿了这贼子要去见官,反倒是张中郎,带着禁卫人马,未有旨意,却是擅自拥堵于街市之中,引人非议,却是不知张中郎……”秦少游有了底气,说话也就不太客气了:“你闹够了吗?”
张昌宗气极,怒目瞪着秦少游:“你……”
秦少游正色道:“走,都随我去洛阳县见官,且要看看谁敢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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