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讨食来了。凌冬至心里有种被小孩子缠着要零食吃的愉悦感和几分蛋蛋的烦恼。一方面觉得小孩子真是事事离不开大人呀,另一方面又有些犹豫这么没节制的吃吃喝喝真的没有问题吗?
樱桃比刚来的时候已经胖了一圈,眼睛明亮,毛皮油滑。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的,有种谁也别跟老娘抢的劲头,一看就是在外面吃过不少苦头的。凌冬至觉得心酸,但还是很配合的没有凑到跟前去。野猫和家猫不同,它们对于亲疏远近的距离更加敏感。
樱桃吃完了点心,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冲着凌冬至喵的叫了一声。
凌冬至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后背,樱桃瑟缩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凌冬至顿时心软的像要化开一样。
“一次不要吃太多,会对肠胃不好。”凌冬至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柔声细气地安慰它,“两小时之后我再给你弄点儿吃的。”
樱桃被他摸了两把,全身上下的小皮肉没有那么僵硬了,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凌冬至,流露出几分柔软的味道。
“饿着不好,但是也不能一次吃太多,每天还得保持运动。”凌冬至一边替它捋毛一边絮絮叨叨的嘱咐它,“不然到生宝宝的时候会很难过。”
“喵。”樱桃舔舔他的手指头。
凌冬至咧着嘴笑了起来,“你是在哪里认识西崽的呀?”
樱桃轻声细气地说:“在大喷泉旁边的那个广场上。我和我的同伴住在广场旁边的假山洞里,出来晒太阳的时候有个人放狗要咬我们,是西崽把它们引开的。”
原来英雄救美的戏码还具有超越种族的意义。
凌冬至感慨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它说的话似乎听起来有种颇为耳熟的感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之前小灰受伤那一次。当时好像几只猫在饭店后面翻垃圾袋,然后有人就牵着狗出来了,凌冬至暗中磨了磨牙,心说他家的猫不会这么点儿背,来来回回遇上的是同一个渣吧?
可是这样的想法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一时间还真有点儿压不下去,凌冬至忍不住问了一句,“放狗那人什么样?你之前见过他吗?”
樱桃点点头,“见过。他家就住在海边那个好多树的小区,我去过。他家养了好几只狗。他喜欢带着大狗出门,他姐姐喜欢带着小狗出门。他还喜欢跟他姐姐吵架!”
凌冬至又问。“西崽有没有说见过这个人?”
樱桃迟疑了一下,“它说它记得那条狗的味道。”
“……”凌冬至心里忽然就有些愤怒,紧接着又有几分茫然的感觉。就算找着了放狗咬猫的混蛋,又能怎么样呢?让猫咬回去?这都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再说他手里什么证据也没有啊。
凌冬至忿忿骂了一句。
樱桃自顾自地说:“他总是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曹明珠!你是猪吗?!管好你的死狗,再敢过界,老子宰了它!”它模仿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喊完了还抬起爪子拨拉拨拉自己的脖子,咳嗽了两声,“这个家伙每次都这么喊。”
凌冬至莞尔,“别学!又不是什么好人。”随即又有些纳闷,曹明珠这名字他到底在哪儿听过呢?怎么这么耳熟?
这个小小的疑问在两天之后的聚会上出人意表的被揭开了。
“你说曹明珠?”和宽一边帮着几个人开啤酒一边问和清,“她不就是珠宝曹家的长女吗?你什么时候跟他们家挂上关系了?”
和清慢条斯理的冲着庄洲举了举杯子,“我才懒得管这些事儿,这不是跟庄二有关系么。”
几个人一起看着庄洲。庄洲回视着几个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什么跟什么啊?我哪儿知道曹明珠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好吧?”
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日子,和宽和庄洲的生意暂时告一段落,几个人忙里偷闲在一起聚一聚。天热,几个人也没什么胃口,懒得费心思琢磨聚会的地点,就直接选在了御景苑附近的一家铁板烧。
“你当我诓你呐?”和清笑着说:“这人真跟你们家有关。你没听说夏末最近跟曹家的人走动的特别近吗?”
庄洲愣了一下,“夏末做的是电子产品,跟珠宝什么的没关系啊。”
和清用一种“你out了”的眼神看着他,“夏末收购了元翠楼,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珠宝曹家联姻是最正确的选择。”曹家不仅仅在滨海市的珠宝圈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东南亚一带的原矿买卖中也占有相当大的份额。
庄洲心里却茫然了一下。他没想到夏末有朝一日会这样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原以为在看过了自己父母的经历之后,他在面对自己的感情问题时会选择另外的一种方式,随心随意的,更自由也更加温情的方式。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夏末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将婚姻这种东西看成了纯粹的利益交换。他忽然有些拿不准,如今的夏末到底把庄家看做什么?想要报复的目标?还是潜在的盟友?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所有的感情纽带,在他的眼睛里是不是都已经物化为实实在在的利益了?那他眼里的亲情又变成了什么呢?可以选择利用或放弃的潜在资源?
凌冬至本来对夏末也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会想那么多。相反他对和清的信息来源相当好奇,“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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