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泽不去想套套的事了,开始想自己跟卢雅婷到底该走向何方。
既然自己确实不想跟她结婚,那就应该快点分手,不要再耽误她的青春。那.....什么时候开口,又怎么开口呢?傅世泽头疼欲裂。
其实人心中有了欲望,欲望的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任何偶然的小事件都会将欲望激发为行动。傅世泽自己也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下定决心要跟卢雅婷分手,而且决心下得十分彻底,只因为一件小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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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雅婷在入冬的第一场雪后,买了一堆的大白茶堆在厨房的后阳台上,足有几十颗,一颗一颗码得整整齐齐的,堆了整整半阳台。
卢雅婷买的时候,傅世泽在出差,等他回家看见,晕菜:“买这么多大白菜干嘛?”
卢雅婷奇怪的看看他:“家家都买的。我买的便宜,这是没冻过的,才五毛钱一颗。等再下一场雪,冻过的,都要卖一块钱一颗,没冻过的,要论斤卖。而且冻过的不好,一化冻,就容易烂。”
傅世泽糊涂:“家家都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家不买吗?你爸妈家?”卢雅婷更奇怪,“我爸厂里过去每年都有供应的,5分钱一斤,每年都买至少200斤......”
傅世泽摇摇头:“我爸妈家没有,有我也不记得。这么多菜你怎么扛上来的。”
“不是有电梯么?白菜不重的,过去没电梯的时候,大家也来回一趟趟的扛......那时我家还住筒子楼,都没地方堆,大家都堆过道里,还为丢了一颗吵架,后来搬家了,有阳台了,好多了......”
傅世泽看看这么多白菜,卢雅婷一个人搬回家,倒有点心疼她:“哎,买这么多,三年都吃不完。”
“怎么会吃不完呢,要腌酸白菜啊。”
卢雅婷妈腌酸白菜是一绝,傅世泽每天早晨吃的酸白菜都是从卢雅婷家拿来的,据说在周围邻居中大大有名,颜色嫩黄,叶脉透明,光泽莹润,入口脆脆的,咸中带酸,伴有淡淡的清香,确实很不错。但是现在傅世泽天天吃,吃得看见就胃里冒酸水。不光如此,傅世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要跟酸菜鱼这道名菜道拜拜了,反正现在一切跟酸菜沾边的他都不吃。
卢雅婷开始忙活了,首先这些堆在阳台上的大白菜每隔几天就得翻一翻,把已经干枯或者腐烂的外层叶子剥掉,于是剥来剥去,一个冬天下来,大白菜圆周长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菜心了——傅世泽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就看见家里一堆堆扔出去的白菜叶,既然浪费这么大,还劳心又劳力,真不知便宜在哪。
卢雅婷折腾白菜的干劲十足,没几天,傅世泽发现阳台上出现了一个比膝盖高的黑色小缸,和一块极大的大石头——卢雅婷捡回来很辛苦啊。
卢雅婷告诉傅世泽:“我腌酸白菜。”
卢雅婷挑叶子翠绿,菜帮雪白的大白菜,去掉外围老叶,切到多余的菜帮,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整齐的码在小缸里面,码一层洒一层盐,一直码到快到缸口了,把那块石头压在最上面,然后往缸里放自来水,抬头冲傅世泽笑笑:“好了,过4个星期就可以吃了。”
傅世泽负责把白菜一颗颗递给她,心里是嫌她多事,但是卢雅婷干得这么欢,只要她喜欢就行,当下点点头:“好。”
但是过了4周后,卢雅婷把一缸白菜都扔了:“做坏掉了,发酵发得不好。”于是重新来。
又过4周,扔掉第二缸。卢雅婷奇怪:“我妈就是这么做的啊,一模一样。”
卢雅婷开始做第三缸,发誓:“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傅世泽无语,这下明白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大白菜了。
傅世泽把避孕套扔进抽水马桶的那天是周五,已经是春节放假前的最后一周了。下午下班,傅世泽回到家,一开门,忽然被一股浓烈到难以形容的气味击得倒退三步.傅世泽这辈子没闻到过这么强烈的气味,其实这气味类似于南方梅雨季节里,公共场所的粪缸在潮湿温暖的气候中重度发酵的气味,往往会伴随着蛆虫大规模的爬出.......但是傅世泽是北方人,而且这辈子只用过抽水马桶。
傅世泽屏住呼吸,踏进家门,东张西望,想找到异味的根源,忽然看见厨房阳台门后身影绰约。傅世泽走上前去,看见卢雅婷戴着一副黄色的橡胶长手套,正在缸里捞啥。
“干嘛呢?”
“好像这缸白菜又做坏了。”卢雅婷露出初恋般腼腆羞涩的笑容。
这还用好像!傅世泽心想:赶紧倒进下水道,然后把这缸这石头,连同家里剩下的那几颗大白菜一起扔了呗。事不过三,您老可千万别试第四次了。
卢雅婷从缸里掏出两片菜叶子来,甩在砧板上细看。白菜叶子在惯性作用下还在轻微颤动,如有生命物体,似乎还带有一定的体温。傅世泽定睛一看,明白了,黄白相间,肿胀溃烂,菜叶上还有两个指洞,流出黄色带着乳白色丝状脓液,跟闻到的气味万分般配。
傅世泽虽然是个男人,也灵感大发,想到了不知哪里看见的形容词:瘙痒,糜烂,白带增多,有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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