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向永嘉帝,从容一拜:“父皇,儿臣问心无愧,对此事亦不能容忍,若几日委屈便可换得真相,儿臣愿在东宫静候结果。只不过……”
太子看向蒋蔚和韦平:“若证明了孤的清白,再有流言蜚语,就要辛苦两位大人了。”
蒋蔚和韦平哑口无言,看向裴雍的眼神暗藏锋芒。
永嘉帝:“既然太子都已表态,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又看了眼仍然跪地伏拜的裴静,淡淡道:“裴左丞,平身吧。”
裴静战战兢兢起身,却听永嘉帝问,“朕记得,秘书郎是进士出身,入仕几载了?”
裴雍:“回陛下,微臣以秘书监正字释谒入仕,后升任秘书郎,今三载有余。”
“不错。”永嘉帝点点头,“年纪轻轻,不浮不躁,三载时光,足够磨砺了。朕今封你为刑部司郎中,协金吾卫将军宁恒共查此案。”
裴雍郑重一拜:“臣遵旨。”
永嘉帝欣慰叹道:“裴氏人才辈出,朕心甚慰。”
裴镇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跪地的姜珣眼神微动,目光在裴静父子和裴镇只见逡巡片刻,若有所思。
……
太子留于东宫等待调查结果,顶多是闭门不出。
姜珣就比较倒霉了,出狱不到十日,又下大理寺狱,以至于上次帮他准备笔墨写诗的狱卒见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本人倒是淡定,整个过程中既不恐慌也不抗拒。
见他如此,押送他来的裴雍主动道:“这几日就委屈姜校书了。此外,关于找到花农的途径,买卖方式,和那些人的特征,姜校书需得配合提供。”
姜珣温和道:“当然。只是要劳烦裴郎中替下官准备笔墨,下官也好将所知的线索一一列出。”
裴雍见他如此配合,态度也很好:“有劳。”
很快,姜珣把自己当日找到花农收购残花的过程,账目所在,以及他印象里残存的花农形貌都描述了一遍。
等裴雍拿到线索离开后,姜珣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弯腰将地上的干草堆拢堆拢,一屁股坐下来。
趁着周围清净下来,他开始将整件事情重新过了一遍。
大约也就半刻钟,姜珣起身,唤来那个与他相熟的狱卒,从身上掏出了一粒碎金子,微微一笑:“和上回一样,麻烦你了。”
姜珣的要求并不过分,狱卒高高兴兴收了碎金子,拿了东西,说了句“放心”,转身就走。
这次时辰有些久,狱卒一直没回来,就在姜珣怀疑是不是出什么意外时,有人来了。
裴镇身上还是赴宴时穿的衣裳,步伐平稳,不急不缓。
姜珣的表情淡了下来:“宣安侯莫不是来探望下官的?”
裴镇在牢门前站定,眼珠上下一动,扫他一眼:“这个时候来‘探望’的,多半是落井下石之辈,但本侯不同,我是来救你的。”
姜珣轻笑,不可置信:“侯爷,来救我?”
裴镇很正经的点了一下头:“当然,但本侯也不是什么人都救,得看看对方有没有诚意。”
姜珣闻言,心中的疑惑一下子解开大半,再看裴镇时,表情显然没有之前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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