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张口,结果又被公主打断:“本宫已经决定,舍下公主身份,不再回长安,之后应当会去各地游览风物,增长见闻,姑姑年事已高,是在不宜随行,所以我会为姑姑安排一个合适的理由回到长安,你本是母后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回到母后身边最为妥当。这……也是宣安侯的意思。”
听到宣安侯三个字,崔姑姑脸色一白,彻底熄火。
李星娆笑了笑,又把盒子朝她推了推:“姑姑不必惊慌,说送你回长安,是真的回长安,不是什么暗藏杀机的客套话,更何况,姑姑虽是宣安侯安排到我身边的人,却也实实在在用心照顾了我许久,这些赏赐,也有宣安侯的心意。”
崔姑姑有些惧怕,一连磕了三个头:“公主明察,老奴无论对皇后还是殿下都没有加害之意,侯爷……侯爷早年对老奴有恩,因他对殿下关怀挂心,又碍于身份无法接近,这才安排了老奴,得知殿下失眠多梦睡不安稳,侯爷便送来香囊,东方氏和百里氏出事,知殿下有相救之意,侯爷也是全力相帮,他只是想知道殿下私底下的想法,亦无加害之意……”
“姑姑所言,本宫……亦明白。”
……
得了公主准话后,乌王在安抚使姜珣的配合下,很快将婚礼筹备的差不多。
待到大婚吉日那天,南诏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欢乐喜庆,这当中不止有婚礼本身的喜庆,还有击退敌人大获全胜的开心。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于南诏皇宫方向,想瞻仰皇室婚仪的气派时,也有人逆流而行,踏上新的路途。
李星娆绕行山路,远远眺望南诏皇宫的方向。
虽然不能身临其境去细细观赏,但想也知道,作为大魏公主与南诏大祭司的婚礼,应是何等喜庆热闹。
“又是大婚啊……”李星娆喃喃念着,片刻后,忽又扬声:“你打算跟多久?”
脚踩过落叶枯枝,一步一窸窣。
裴镇手持横刀,头戴斗笠,来到她的身后站定。
李星娆抬手挡在眉骨回头看他,笑了一声:“今日你大婚,你应当在那边,而不是在这里。”
裴镇杵刀而立,两手交叠搭在刀上:“那也是你的婚礼。”
李星娆摇摇头,真心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办什么婚仪了。”
裴镇全然不避讳:“我也是。”
顿了顿,李星娆再度开口:“你真要跟着我?”
裴镇:“你此行连伍溪都没有带,身边总需要个能差遣的人。”
远处传来礼乐声,此次婚礼,大多都按照中原习俗来,不过这些繁文缛节,公主本尊是无福消受了。
李星娆捞起自己的小包袱,慢慢往山下走:“别小看人,我这些年的路可不是白走的,真当我没有你便寸步难行?”
“不是。”
又走出一段,话锋终转:“我先声明,我脾气不大好,你要跟着我,看脸色是必不可少的,我也没有月俸发给你,你是卖命保护也好,跑腿伺候也罢,都是白干。”
“我有钱。”
李星娆正要驳斥,不料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她看了眼迅速来到身边搀扶住自己的男人,立刻抽回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裴镇眼神一亮,静候下文。
李星娆手指虚点着他,一字一顿,无比认真:“这辈子都别妄想得到我的真心,上辈子喂狗了,没有了。”
裴镇反应半晌才缓过神来,没忍住笑了一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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