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看着她低下头抱紧暖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便转头去看她拿出的那只碟子上摆着的两块梅花酥。
造型尚可,大概又是她“辛辛苦苦”挑了好久的。
衔池注意到他的视线,他只看了一眼,目光便移开。
心口那点滞涩莫名发酸,坠胀成委屈。第一回来给他送茶食的时候,他非得问是不是她亲手做的,如今她做了,他就只看一眼。
衔池气不过,随手拈起来一块,倾身举到他面前:“殿下要不要尝尝,我做了大半天呢。”
宁珣闻言一挑眉,声音里不觉带上了几分笑意:“你做的?”
却也只问了一句,再没有旁的动作。
衔池突然想起来他在书房不吃东西的讲究,也想起来他入口的东西都得先经人查验——上回她喂给他这样“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那块下了药的栗子糕。
她今儿是怎么了,在外面等得冻傻了?
衔池悻悻收手,犹不解气,索性直接送进自己嘴里——她两指捏着梅花酥中间那点花蕊,刚张嘴含住半边花瓣,还未来得及咬下,宁珣便俯身过来。
他的双唇擦过她的手指,似乎连带着她的指尖也抿了一下。呼吸很近,她抬眼,恰与他对视。
衔池愣在原地,但他似乎只是就着她手咬一口而已,很快便起身。
她这才慢慢咬下自己那口,吞咽下去。
一时竟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好吃。”宁珣伸手擦去她嘴角沾上的碎屑,“孤多问一句而已,哪来的气性。”
宁珣确实是忙,除了中间和她去偏殿用了一顿晚膳,其余时间一直耗在书案前。
衔池在她那张贵妃榻上闲闲翻书陪着他,入了夜反而精神奕奕,托腮看他批阅。
她盯着他看了一阵儿,宁珣头也没抬,突然问道:“看这么久?”
“在看殿下什么时候才会累。”
他停笔,“困了?孤送你回去。”
衔池摇头,“不困,就想留在这儿,再陪殿下一会儿。”
他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他方才那一眼目光深邃,她没看懂。
衔池低头,将书册又翻过去一页。
因着她在这儿,书房里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宫人便都退了出去。
不知又等了多久,她几乎困得要撑不住,懒懒打了个哈欠,再抬头,才看见他已经睡了过去。
她向怀和打听了,他这几日夜夜宿在书房,有时能浅眠两个时辰,有时甚至整夜都不合眼。
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得撑不住。
衔池轻手轻脚爬起来,去找她先前藏好的那份礼单。
今日在书房外听见里头议事,她便动了将礼单拿出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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