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回竟看不出他是真的没动怒,还是如往常一般,火气盛极的那段时间反而会压着火,瞧着比平日里还淡漠些。
更何况他一句也不问,她不知从哪儿开口。
注意到她紧紧追着的目光,宁珣看她一眼,“先去沐浴。”
她在外面一晚上,又出了一身冷汗,他不说她也要洗的。
衔池应了一声,便有宫婢进来,跟她进了净室。
衔池心里有事儿,自己没顾得上,宫婢又会错了意,仔细给她洗了一遍,出去前甚至又将她打扮了一番。
是以那支步摇又被簪了回去。
她轻手轻脚凑到宁珣身边时,发上那支步摇的流苏正随她步子晃着,璀璨流光。
宁珣的视线不由跟过去一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他坐在书案前,翻看她练字时写的纸张。衔池想了想,直接勾住他脖颈坐到他腿上。
好歹是没推开她。但往常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经扶在她腰上,将她禁锢在怀了。
可今日他没有。
衔池在心里合计了一番——看现在这情形,还是跪下来同他请罪好一些。
她扶着他肩膀借力,刚要起身,突然被他握住腰身猛地向下一按。
衔池跌坐回去,近乎趴在他身上。
宁珣俯在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
草木香被水洗去,如今她身上只剩下皂角的淡淡香气。
他这样的举动多了,衔池早就习惯,甚至还朝另一侧偏了偏头。
步摇的流苏相碰,她颈间突然一痛。
唇齿自皮肉慢慢碾过去,衔池小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疼。”
他话音里不辨喜怒:“疼你也记不住。”
衔池捂着他咬过的那侧脖颈抬头,决定先开口:“今夜是宫宴,殿下怎么提早回来了?”
宁珣将她的手拿下,看了一眼。
他咬得那下不算太重,却也红了一片。
他抬手覆上去慢慢揉着,“父皇留孤在那儿,看着也是闹心。”
“但殿下走得这么急……”
“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一顿,转而扣住她后颈,与她对视。
他目光里的侵略性太强,衔池垂眸避开,下一刻他却以额头相抵,自顾自说下去。
“想回来陪你守岁。”
“你若还不回来,孤怕是会将京城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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