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自是看出了江絮清的情绪,有意当做没看见,柔声却像是带有警告地说:“慕慕好好想一想,镇北侯府这样的家世,若是我们江家错过了,将会有多大的损失,想必你也清楚。”
江絮清离开后,江嘉锦便坐在江老夫人身边撒娇,“祖母,您应该再说的清楚一些,我怕二姐姐她心里头较着劲,有意不撮合我和世子呢。”
江老夫人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我的话管用?慕慕自小最宠她的人不是父母与兄长,而是怀徵那孩子,她对怀徵的感情比咱们看到的还要深刻,以往只是自己没察觉,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江嘉锦吓到了,“那如何是好,锦儿与世子岂不是没机会了……”
江老夫人拿茶盖撇了撇浮沫,淡声道:“那又如何,若慕慕能挽回怀徵的心,她嫁给怀徵不是比你更好?祖母都乐意看到。”
江嘉锦气得小幅度跺脚,就知道祖母并非真的站在她这边,看来还得她自己努力了。
安夏回了院子,将房门一关,扶着江絮清落坐,紧张问道:“姑娘,老夫人究竟是何意?难道她是让您为世子和三姑娘牵红线吗?”
江絮清此时心力交瘁,嗓音都有气无力:“我不知道,但很显然,祖母在给我施压。”
她和江嘉锦是必须有个人嫁进镇北侯府的,倘若不是她,那祖母便会要求她给江嘉锦制造机会。
若是看在两家情谊的份上,裴扶墨又不愿意娶她,也不知会不会因为父母的压力而松口。
毕竟上辈子,他与江嘉锦就险些议亲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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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
周严送走了东宫太子身边的近身宦官,便返回了屋里。
“世子,王公公说您吩咐的事,他必定会一字不漏转交太子殿下。”
裴扶墨站在红木架旁取出一把通体青色的长剑,剑鞘抽出,剑身碧光一闪,幽冷的绿映照出他那双沉浸的黑眸,“周严,陪我试试这把新剑。”
周严心惊,有些发怵道:“世子,这把青翎剑乃西凉王子战败于您时特地献上的战利品,陛下亲赐于您,称其剑锋芒锐利,一般人难以驾驭,特赐您用于战场杀敌,轻易不可拿出来试剑啊。”
这可是要人命的啊,他还没活够呢。
裴扶墨充耳不闻,提着青翎剑便朝庭院走去。
周严只能苦哈哈上前,充当陪练。
世子近来也不知是受了何刺激,今日更甚,从茶馆回到衙署后便将那贼人折磨得不轻,皮都要褪了一层,就连魏镜那样冷血的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回了侯府还未歇息多久,就拿他试剑,他的命也是命啊。
周严冒着生命危险接招,几番招式下来,虽说收了力道没伤着他,但裴扶墨每一招都强势逼近,他不得不先认输甘拜下风,“世子武力见涨,属下佩服。”
“嗖”地一声,裴扶墨疾速收剑,但心头的郁结还是未曾消去。
茶馆时所听到的谈话,一直频繁在他脑海中回荡,事发至此,就连方才比试时,他都无法将江絮清从他脑海中清除。
不知是恨自己这般了还放不下,还是其他,裴扶墨心绪更加难平,闭着眼随意挥了几剑,便往屋内行去。
周严愣住,眼睁睁看着院子内的一颗大树这样毫无防备地倒下。
世子心里究竟埋了多少恨意,随便挥剑,便有如此成效。
“怀徵。”
游廊处传来裴幽清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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