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这个孩子拿不动礼物,或又被裙衫绊着摔倒。
满屋的侍女,非得使唤这么小的孩子。
周朔向上看去,上首那位只是神色冷淡。
相较于周兴月的多疑狠辣,周胭的刻薄寡恩在建兴遭到的抵触更多。
周兴月会做些表面功夫,以修饰她作为统治者的面貌。她每一项举措都会符合部分人的利益,永远有人追随她。
而作为有品阶的贵胄,周胭的人缘在建兴极差。她贪恋权势,热衷夺权,却既没有远见卓识,又笼络不好人心。
何况还有心胸狭窄,报复心重的毛病。
该送的礼已经送完,周朔准备在迂回两句就开口告辞。
却听得侍女通报,“崔陈夫人,周姜夫人,郑郡君到。”
告辞的话不能再说。
向周胭颔首后,周朔便出去迎妻子。
在被众多仆婢簇拥的贵女里,他看到妻子在和身侧人说话。
她并不高兴,满脸担忧。
似乎有人提醒,她转脸看向前方。
目光对视后,妻子脸上便浮现笑意。
她脱开众人走向他,“怎么出来了?”
“刚准备走,出来就碰上你了。”
姜佩兮拉住丈夫的手,以和他商量的语气道,“准备去哪?我听说你在这儿才过来。等我拜见裴夫人后,我们一起走。”
“好。”他颔首。
身后人走上来,撒娇似的抱怨,“姜姐姐看见谁了?这么急着撇开我。”
姜佩兮听着好笑,向周朔介绍来人,“这是阿茵,我和她自幼一起长大,我们关系很好。”
又向他介绍旁边温雅含笑的夫人,“这是陈郡君,我们都是自幼相识。”
世家里数一数二的权贵,周朔当然认得她们。妻子的介绍根本没有必要。
但他配合地作礼,像是才认识这些人,“郑郡君,陈郡君。”
听到称呼的陈纤挑起眉,多少年没人这么喊她。
郑茵或许和周朔是初识,她和周朔可不是。
当初他来泺邑说服崔旷,允许周氏修建阜水流脉的渠道。
她和周朔不算熟识,但也见过多次面。
眼下装出初见面的样子,图什么?
虽不懂对方意图,陈纤却配合地不破坏他们夫妻间的氛围,只笑道:“周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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