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旁边?”高源露出意外之色。
郝美玲看向这简陋的黄泥土茅房,不停飞进飞出的苍蝇蚊虫,还有四处飘散着的恶臭,她一下没忍住,干呕了一下:“呕!”
魏家人脸齐齐一绿。
魏婶也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烧水了。
魏老三急道:“不是这茅房底下,是还要上面一点,我们水干净着呢,没事的,生喝都没事。”
郝美玲抚着胸口,说:“算了,算了,其实我也不渴。”
说完,郝美玲瞪了高源一眼。
被人家大记者这么嫌弃,魏家人也尴尬极了。
杨爸却对着高源露出了佩服之色,还是大学生心眼多,一下就把场面控制住了。
高源说:“我知道你们造这个茅房不容易,而且离你家近,出来进去也方便,但你们也要考虑卫生问题啊。”
魏老三有些委屈地说:“我们又不把粪泼倒河里,这都是要给庄稼施肥的。”
高源说:“你这个粪坑只是往下挖了一下,又没用水泥,又没用什么,你自己看看那些脏污的水都渗到河里去了。这河是大家的饮用水源,你弄成这样多脏啊!”
魏老三道:“我们又不在这里打水。”
高源道:“那下游的人呢,人家吃完生病了,你就不管了?什么叫传染病,就是能把病传染起来的。你忘记你刚得过流感了?忘记这次小孩得的肺炎了?”
“你吃的消,你扛得住,你家没老人了?你家没小孩了?他们吃的消吗?他们扛得住吗?我们附近四个乡,就五个大夫,让你们培养卫生员你们又不肯,等传染病一爆发,谁顾得上治你们啊?”
魏家人被高源说的有些尴尬。
高源叹了一声:“拆了这个茅房呢,是帮助了其他人没错,可这也帮了你们呀。现在大家都困难,看病很难,花钱更难,谁愿意生病。”
魏老三被说的很不堪,可还是叫嚷道:“那凭什么单拆我们家,干嘛不去拆别人家?”
高源说:“那谁让你们的茅房在水边上呢,水边上的茅房,牲口棚,粪场子全都要拆了,绝对不允许污染水源,这是规定。”
魏老三往地上一蹲,双手一抱,满脸不情愿:“反正我不同意,我不拆!”
有高源站在这里,又有记者在这,魏家人算老实了一些,只是站在原地不说话,至少不闹腾了。
杨爸很是无奈,碰上这个软硬不通的家伙,他也没辙了,连高源说话都不好使,杨爸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他只能说:“再不行,只能去乡里找干部了。”
魏老三很倔强:“干部来了也没用,反正我不拆。”
高源眉头紧锁。
郝美玲则是朝着高源一拍手,而后一摊手。
高源不想放弃,便问杨爸:“叔,村里的公共茅房造好了吗?”
杨爸说:“坑是挖好了,就差盖房子了。”
高源点点头,然后对魏老三道:“这样吧,魏叔你要是把这茅房拆了,村里的公共茅房你每个月可以去挑一担子粪便浇自留地。”
魏老三立刻抬头看高源,然后又看杨爸。
杨爸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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