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敬家那情况,也不是能养猪的人家,临到办事儿,想到区上去买肉,限量供应不说,还得有肉票,价格又高,差不多能达到一块一公斤的样子,买一头猪,那价格可不得了,相比下来,野猪明显就更合适些。
所以,他动了请吕律帮忙打头野猪的念头,话虽然出口,又怕吕律不答应,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吕律看了他一眼,没有去接:“把钱收起来吧,我明天进山一趟,给你打一只回来。”
山上的野猪不值钱,只是往山上跑一趟的事情,好歹周方敬已经找到门上来,结婚对他来说,也算是人生转折点,只是想要头野猪,这点小事儿,吕律还是能答应的,看在他幡然醒悟的份上。
至于那二十块钱,吕律想想,没有收他的,权当是人情了。
“谢谢兄弟,那……我走了!”周方敬朝着吕律感激地笑笑,转身快步离开。
吕律也关了栅栏大门,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从仓房里出来的陈秀玉朝着离开的周方敬张望。
“律哥,他来干啥啊?”
“他从外边又领了个媳妇儿回来,后天准备摆上两桌,请咱们过去做客,还有就是请我明天帮忙打只野猪。”
陈秀玉听了,不由嗤笑一声:“不知道又是个啥样的人,别再是那种卖大炕的。”
听吕律说过桂萍的事情,也在老金大车店见过桂萍那副模样,陈秀玉连带着周方敬也一起讨厌起来,并没啥好脸色。
这也是明明听到元宝它们叫唤,看到周方敬到了栅栏大门边,陈秀玉看到,也没有去给他开门的原因。
“这次,应该是找了个踏实女人,准备过点踏实日子了吧!”
吕律上辈子的记忆中,周方敬的媳妇就不是桂萍那卖大炕的,而是另一个朴实无华的女人,日子在后来,确实过得很踏实。
大概也正是因为有过桂萍这段婚姻,之后的周方敬一直都很低调,就即使和屯里人交往,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家人,在秀山屯的存在感不大,很多人对他的事情,也几乎不怎么提。
“后天跟我一起去做客?”吕律笑看着陈秀玉。
“不去,你去做你的客,我回娘家,跟我妈唠嗑去……律哥,我能不能把阴干好的熊皮拿一张,去请乌娜堪嫂子鞣制一下,给我妈也做件熊皮大衣,我最近经常听她说,手脚关节会时不时地疼,怕不是冷的吧!”
陈秀玉小声说道。
手脚关节会疼?
吕律微微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该不会是马金兰的痛风要犯了吧。
上辈子入赘陈秀玉家里的时候,马金兰就有着痛风这毛病,平时有所好转的时候,看上去没啥大问题,可一旦犯病,也是相当遭罪。
痛风这病,再过上几十年,也没有啥好的办法进行根治,只能是尽可能地忌口,不去吃那些引发病症的食物,再配上药物进行压制。
吕律想了下,说道:“不就是一张熊皮嘛,应该的,怎么说也是一片孝心,明天自己选一张送乌娜堪嫂子那里去……嗯,后天王大爷和峰哥也会到周方敬家里吃饭,咱妈不是关节会疼嘛,你跟我一起去做客,顺便请王大爷过去给妈看看。”
听吕律这么说,陈秀玉一下子变得欣喜起来。
“你明天去乌娜堪嫂子家的时候,可得走慢点,路滑,可别摔着!”吕律叮嘱道。
“嗯呐!”
陈秀玉认真点头:“你说周方敬这次娶的媳妇,是个啥样的人啊?”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吕律笑道。
“他娶个媳妇还真够快的,外出到农场打工,这也没几个月啊,媳妇就弄到手了!”
陈秀玉似乎对这事儿挺感兴趣,但言语中,还是能觉察出,周方敬不靠谱的印象,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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