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的心口开始发闷,额头开始不停地冒出晶莹而细密的汗珠子,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好像整个车厢的空气瞬间被人抽空了。
白璃大口吞着口水,却没能缓解一星半点憋闷的感觉。她这是怎么了她……
“喂……”白璃的眉头拧成了蚯蚓,无力地靠在马车的车厢壁上,努力对君晏挤出一个音节。暖黄的烛光照着她的脸,却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
然而君晏却并没有什么反应。鬼蛇草与一般的草不同,不仅会越缩越紧,还会因为与肌肤的摩擦产生热量。摩擦得越厉害,热量便越高,甚至可能灼伤皮肤。
“你不挣扎,自不会有任何痛楚。”君晏沾了红墨的毛笔在书上勾勾圈圈,几乎一目十行,然而说话,却依旧不慌不忙,连坐姿都没有变过。言外之意:一切不过你咎由自取。
“我没……”一阵绞痛从腹中传来,白璃痛苦地弯下了腰。挣扎?她为什么要挣扎?反正她也要出宫先,倒不如坐这左国师的顺风车出了宫,正好跑路的。
何况……何况这鬼蛇草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会做挣扎这等傻事?她腕上的天蚕丝便是这鬼蛇草的克星,她大可以直接割了鬼蛇草。
突然又一阵剧痛袭来,白璃一个不稳直接栽在君晏的檀木案几上,“砰”得一声砸开好几个茶杯。
君晏难得被惊了一下,抬眼正见白璃无力地从案几上滑下。打翻的茶水弄湿了她散开的鬓发,沾在她脸上,流进她粉嫩的脖颈。
白璃倒在地上,虾一样痛苦地蜷着。好在茶水并没有想象中的烫,否则她的脸……
白璃紧咬着下唇,腹中传来的忽松忽紧的阵痛让她几乎将下唇咬烂,可她就是倔强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哪怕一点点细微的抽气声。
丫的竟然又中毒了……
白璃尽管沉浸在剧痛中,脑子却依然清醒地运作着。她回想了整个晚上的行程,搜寻着可能接触毒物的痕迹。
最后想起女王锦被上的那股子花香——那果然不是什么好香,闻着舒服,却是剧毒。只不知是谁放的,竟要害死女王。
看来这女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个晚上竟然危机四伏,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白璃努力地想着别的事情,分散痛苦。
——今日这样的痛楚,比之镜水师太在她身上试毒时所产生的噬心噬骨之痛,简直不算什么。可也不算好受。
看着白璃痛苦难耐的模样,君晏闪着冷光的眸子难得紧了紧。
09喂她毒药
“主子?!”听到动静,素琴掀了帘子正要进来,被君晏抬手挡了出去。
君晏深邃的目光落在白璃身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冷然的眸子中却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却仿佛在审视,在考察。
半晌,见白璃痛得实在难受,君晏才缓缓道:“你同他们果然不是一伙。”
丫的,白璃疼痛之余真想回嘴,你丫才跟他们是一伙,你全家跟他们都是一伙!要真是一伙,至于把自己毒成这样吗?!
这家伙一早就知道她中毒却不救她,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想想,刚才究竟是谁帮他挡住了那个右国师墨胤!
好在如今本主已然被镜水师太炼成个百毒不侵的药人,死是不了,就是痛得要人命。
君晏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描花白瓷瓶,同女王手中所拿的药瓶子一样。
药是解药,花是木槿。
药瓶上的红缨被拔出,药瓶倾斜,滚落两颗豌豆大小的褚红色药丸,红得像血。
药丸被夹在君晏晶莹的指尖,泛着淡淡的花香,与白璃在女王床榻上闻到的是同一种。
君晏将药丸伸到白璃嘴边,白璃无力地别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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