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着白璃姑娘的时候,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笑意和温柔,在过去七年里是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而且她深深地知道,这不是因为白璃姑娘长得像女王的缘故——虽然白璃姑娘长得同女王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她的气质,她的行事作风,几乎没有一样是同女王一样的。
女王忧郁,敏感;白璃姑娘开朗,活泼,且大大咧咧。女王安静,白璃姑娘成天家折腾个不行。才到君府多少日子啊,就把君府完全翻了个翻,好像全都不一样了。
也变得更有人气,更活泼了些。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蹦蹦跳跳的女子,却能细心到如此,知道在准备服饰的时候想到她的特殊。
——尽管,白璃姑娘并不懂得她的特殊究竟在哪里。仅仅是昨日的一件小事而已,她不想脱下面纱的小事而已,白璃姑娘就能周全地照顾到她的心情。
这一点,恐怕很多将善心好意挂在嘴边的人都做不到。
白璃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凌霜接斗笠,便疑惑地问:“怎么了?快接啊。”她并没有回头,没有睁开眼睛。
“转过来吧。”凌霜接过斗笠,道。
白璃回过头。
凌霜摘下了面纱,却并没有将斗笠戴上。她的脸,瞬间曝露在白璃的目光中。
但见一朵样子可怖的红色花形胎记占据了凌霜的大半张脸。而她没有被胎记占据的脸,肤色白皙,因为那双冷静的双眸而加分很多。
“太可惜了……”白璃叹息。
凌霜看向白璃:“陛下不怕么?”
“怕?为什么要怕?”白璃从来都是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不过就是个胎记而已。其实你长得真的很美,如果能把这胎记移掉的话,你的容貌,肯定能惊为天人的。”
凌霜倒抽了一口冷气,将斗笠戴上:“可是就是不可以。”
太久没有将自己的真脸曝露人前,凌霜因为方才的一丝感动而迈出了一步,然后就飞快地锁了起来。
白璃将她的斗笠挡住:“我是说真的。我也是个医者,这种胎记,我可以帮你试试看。”
凌霜看着白璃,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真的?”
“你怎么倒忘记了,我成天家叫穆师兄穆师兄的,你可忘了穆言是做什么的?他的师父又是谁?”白璃亲手替凌霜将斗笠戴上,“你这斗笠先戴着,其实要是不戴的话,你的脸也是挺好看的,只是如果你心里过不了这一关,就戴着吧。总有一天,这胎记会除去的。到时候你再把面纱啊斗笠啊的,统统都摘下!”
“多谢陛下……”凌霜一时间有些激动了,尽管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声音有些颤抖。
别人不知道的,她却知道得很,她的这块胎记,自从七年前就跟着她了。她之所以跟着君晏,也是因为脸上的这块胎记。
别人都说她是妖女,是不祥之人,所以她不敢讲真脸露在人前。她自卑,她被人欺负,直到遇到君晏。
从那以后,她在心里就暗暗对那些不欺负她,不歧视她的脸的人有好感。这些人,不以貌取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白璃自然不知道凌霜心里因为这件事痛苦了这么多年——也正是因为这样,又因为跟了君晏,所以她的性格才变得这么冷然。
而现在,她也才想起来,白璃的师兄穆言素称小神医,是药王谷老神医穆值的亲儿子,也是徒弟。白璃既然叫穆言为师兄,那么她的医术,自然也是师承穆值的。
这样一来,她的胎记能去,也就不是没有希望的了。
“好了,你不要再叫我陛下了,否则一会儿该穿帮了。我们一会儿去花满楼,找拈翠,我是穆公子,你是我的贴身小厮,明白?”白璃嘱咐道。
凌霜点点头,随白璃下车,朝花满楼而去。
然白璃和凌霜才进花满楼,便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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