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一进来,好些人立刻将目光投过来,神色未明。毕竟这些人虽然来头各异,却都做了伪装,化作老百姓的样子,而凌霜,送她来的马车价值不菲,她身上的衣料也很昂贵。
但是她那一身丝质裙子,在南轩,没有几个人狠得下心去买。更别说她上上下下一整套服饰,还有头上看着不多却只要轻轻一件就能让普通家庭吃穿用度个几年没问题的首饰。
然凌霜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诧异,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慌张,就像进来时候一样从容。白衣蹁跹——这个词不适合放在凌霜身上,反而人如其名。那一身清冷的气度,让人轻易不敢靠近。
不多时药童下来,说是胡大水请她上楼。
凌霜这才朝楼上而去,带了一路各异的目光。
屋子里,胡大水还在忙着给病人瞧病,抽空看了凌霜一眼:“凌霜姑娘,今日可是有什么病痛?”
“胡大夫,不是我。是国师大人的表妹中了血蛛之毒,我是来取药人之血做药引子的。”凌霜将来意表明。
胡大水听了这话,倒是愣了;“君府不是来过人了吗?”
凌霜也糊涂了:“来过了?”她并没有让别人来过。难道是国师让别人来了?
这不可能。国师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了,如何又会有别人来取药人之血?
想到一楼大厅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凌霜心里大叫不好。不会是冒充的把?
“难道没有?”胡大水当即也觉得事情不太对了,“那人不是你们昨天留在这里的那个小伙子吗?身子骨挺结实的,看着却木愣子似的,身上有君府的腰牌,说是君府的木大人……”
凌霜知道胡大水说的是木影,可土影昨日就回了君府,并没有回到仙水医馆,如何又会到这里来取药人之血?
主子让木影完成的任务,是保护药人之血,怎么会让他来取走药人之血……
“看来有人用了易容术了……”凌霜心里的担心远比现实要糟糕得多。知道君晏在这儿留了隐卫的人,才有能力易容成木影;君府的腰牌,又是何人拿到的?
昨夜封氏来偷过药人之血,没有成功,今日就有人堂而皇之地来取走药人之血,这速度,这手腕,连胡大水都被骗过。
此人,不好对付。
“那人说了,国师觉得药人之血放在这儿不大安全,要收到君府里看管,老夫这才……”胡大水忽然惊觉一件事情——君晏并不知道白璃就是药人,又如何会让人来取走药人之血?
“胡大夫,您可看走眼了。君府之人,是不会轻易将腰牌亮在外头的。木影身上挂着的,应该是带着‘木’字的玉佩。”凌霜分析道。
胡大水这才看向凌霜腰间,果然看到一只带“水”字的玉佩。包括凌霜身后的侍女,果真没有一个戴着醒目腰牌的。胡大水这才一把拍向自己的脑袋:“真是老虎提了!让人来偷来抢都没得逞,这会儿却白送给人了!”
“胡大夫,您先别急,此人离开多久了?”凌霜忙抓住最后的线索。
这倒提醒了胡大水:“快!这人刚走!和你们是前后脚来的,这会儿应该刚走不远!你们去追追看,说不定还能赶上!”
“走!”凌霜也不做逗留,立刻带人离开,只留胡大水在那懊悔不及。
*
流槿苑里,得知墨采青又回来的白璃扬了扬眉:“又……回来了?”
她倒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她不喜欢这个墨采青。何况上回墨采青当着她和素纤纤的面,说了自己是君晏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岂是随便可以说出口的?尤其是在这礼法森严的古代。要真没有父母之命,墨采青怎敢拿这个开玩笑?
如今墨采青回来了,是不是代表,君晏也不一定就百分百是她的……男人?
咳咳……白璃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才多久,她就把君晏的位子,摆得这么正了?
这要是让君晏知道,还不把狼尾巴翘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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