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心头一跳:“那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儿的样子吗?”
君晏却摇头。
那个女孩儿的面容,后来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的,那个女孩儿穿一身浅紫色的衣裳,被死士长剑削断的玉佩,一半在他的手上。
君晏从腰间解下那半枚浅紫色的玉佩,尽管只有一一半,那晶莹玉润的模样,还是让人一眼就认得出是上好的紫玉。
“这不是……”白璃看到君晏略有薄茧的掌心躺着的半枚玉佩,惊讶不已,这玉佩不是被她顺走,后来被镜水师太给摔碎了吗?这会儿怎么还这么完整?
“好在经过多年查访,本宫找到了另半枚玉佩的主人,”君晏举起手中的浅紫色玉佩,转过身来,看着白璃,“就是纤纤。所以这就是本宫为什么要将素纤纤留在君府的其中一个原因。虽然她是紫月神教的人,可她曾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知道,无论如何,她不会害本宫。”
白璃的注意力,全被这玉佩吸引过去,君晏说了什么,她几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这……玉佩,不是被镜水师太摔碎了吗?”
君晏摇摇头;“当初你顺走的玉佩,并不是真的,是本宫为了防你这妙手神偷的徒弟故意仿制的。毕竟这玉佩曾经被你顺走一次,如何又能被你顺走第二次?那岂不是本宫的失败?”
“所以,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白璃看着君晏,他似乎也并不是要给她述说心事吐露伤悲的,那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否则,不会她一说鲛人之泪,君晏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君晏看向白璃,目光已然恢复平静。只是那平静里,带了一丝略略的宠溺:“难道你不想要鲛人之泪?”
“鲛人之泪?”白璃一怔,“在这儿?”
外人都传鲛人之泪被君晏藏在沧海楼,谁知道这东西竟然藏在君家祠堂?
君晏点点头,朝白璃伸手。
白璃看着君晏平静的脸,却有些迟疑;“你真的给我?”
说了这么多,她还以为君晏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了呢。
“你不是说你不会把它给任何人吗?”知道了鲛人之泪背后沾着这么多君家人的血,她如何能再去伸手要?
一颗能导致君家灭门的主子,她若是真的交出去了,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乱子吧?
倒不是担心这天下苍生如何——她不知道鲛人之泪是否有这样的本事,可她知道这东西的确害人不浅——她担心的是因为这样,君家英魂都会不得安宁。
若君晏是从前的君晏,她也是从前的白璃,谁都不认识谁,她才不会考虑这么多。
可是如今的白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胡乱折腾不顾前后的白璃,而是会将君晏的利益也放在心里的白璃了。
君晏一个人,奋斗了这么多年,重振君家,重振南轩,这该得花多少常人无法想象的能量,吃多少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才能做到?
而一切,都不过是这一颗珠子惹的祸。
她甚至有种毁了这东西的冲动。
因为如果不是这东西,君晏也就不会成为孤儿,不会这么痛苦,且这痛苦到今日还未曾退去。
她又如何肯在君晏的伤口上撒盐呢?
“要不算了吧。”一向说一不二的白璃,头一次因为君晏而妥协。一向做事干脆利落的白璃,头一次优柔寡断。
“傻瓜……”君晏心头一软,伸手摸摸白璃的头,声音都不自觉软了下来,“本宫不是说了,这君府的东西,你想要的,只要本宫给得起的,就都是你的。本宫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本宫的过去。而本宫的未来,是要和你一起度过的。过去的痛苦,终究会过去,只是需要时间去缓解。小家伙,你愿意做本宫的解药吗?”
君晏的手掌心难得温软,在这庄严而神圣的地方,君晏问;“小家伙,你愿意做本宫的解药吗?”仿佛一个诚恳的邀约,郑重的请求,在他将心里不轻易显露人前的伤疤用力撕开以后。
白璃郑重点点头:“当然!”
“我想听你说我愿意。”君晏压抑着心底的狂喜,得到小家伙的肯定,是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过去的疼痛,过去的恨,和小家伙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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