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是很委婉的说法,通俗一些,就是说朱佑樘爱上了柳乘风的男色,跟柳乘风有断袖之癖,是个老兔子。
朱佑樘不禁愕然……呆住了……
一边哭哭啼啼的朵朵却是一下子破涕为笑,可是随即,又意识到自己不该笑,于是又捂着脸,面带梨花地低泣……
连张皇后此刻也不禁莞尔,自己的丈夫好不好男色,她岂能不知?这流言未免也太胡说八道了一些。
朱佑樘却是气得老脸胀红,好男风……虽说这外戚有不少乐在其中的,可是朱佑樘却最是反感这种事,这些话到底是谁口中传出来的?简直岂有此理!
郭镛倒是什么都不敢隐瞒,又看了朱佑樘一眼,接着道:“其实还有不少流言,还有的说是柳乘风与皇后娘娘……”
“啪!”朱佑樘拍案……
这一下真是气伤了,若是自己说好男风倒也罢了,居然还牵扯到了自己的妻子。
郭镛几乎要哭出来了,道:“这些流言到处都是,奴婢四处追查,却总是找不到始作俑者,不过据说这些流言都出自淑敏殿。”
“淑敏殿……”朱佑樘双目阖起来。
淑敏殿本是后妃的院落,只是朱佑樘无妃,所以一直空置,若不是郭镛提起,朱佑樘几乎忘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郭镛道:“是,就是那里,奴婢亲自去查看了,发现那儿经常有人丢纸团儿去,神宫监的人去清扫时,便会打开看看,这事儿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朱佑樘沉默了。
郭镛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其实还有个流言……”
朱佑樘沉着脸问:“你说。”
郭镛道:“说是柳乘风原来是陛下的私生子……”
“混账!”朱佑樘大骂一句。随后他看了张皇后一眼,张皇后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私生子,而是方才有人竟然造谣说自己和柳乘风有私情,这对她堂堂皇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朱佑樘将目光收回,终于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来,那造谣之人的用心实在险恶,说柳乘风与公主伤风败俗,又说柳乘风与皇后有染,更说自己与柳乘风有断袖之癖,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谣言,而造谣之人的目标直指的就是柳乘风。
“这个柳乘风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这般怨恨他。”
这个时候再要朱佑樘相信朵朵与柳乘风有什么,也绝不可能了。道理很简单,柳乘风与朵朵有染若是真的,那和皇后的私情是不是真的?和自己的断袖之癖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根本不必继续查就已明朗,这是有人在造谣生事,而造谣生事之人一定别有所图。
“可恨!可恨!”朱佑樘叹了口气,连道了两个可恨,阴沉着脸道:“这些人真是大胆,居然造谣到了紫禁城。郭镛,这件事,你怎么看?”
郭镛苦笑道:“奴婢只是在想,这个柳乘风不知得罪了谁,人家为了报复,竟是连皇上都牵扯了进去。”
朱佑樘颌首点头,若说方才朱佑樘对柳乘风满怀恨意,而现在这股子恨意已经烟消云散,反倒对这糟践柳乘风和皇后、公主甚至是自己的人生出了怒意。
自己是受害者,公主是受害者,皇后是受害者,柳乘风也是受害者,其实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否则天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柳乘风到了……”外头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道。
“叫他进来。”朱佑樘抖擞精神,坐直了身体,至于郭镛则是十分乖巧地去捡起地上朱佑樘砸落的璞玉和茶杯。
柳乘风这时候一步步走进来,先是看了张皇后一眼,张皇后刻意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可是很明显的,她的脸上仍有几分失态。
至于朵朵公主,这时候也恍过神来,立即明白了,自己和柳乘风的事是真的,至于柳乘风和父皇母后的事却是假的,这些假消息定是柳乘风叫人放出去的,如此一来,三分真、七分假,而这假的谣言如此不堪一击,自然而然,连自己与柳乘风昨天发生的事也成了谣言。
朵朵瞪了柳乘风一眼,心里却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个家伙,这家伙太机灵了,自家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东窗事发,谁知道原来这家伙早就有了准备,安排下了这鱼目混珠的计划,倒是让自己平白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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