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一张脸蛋儿哭得发红,对比起来,床上的季映兰则是一张脸发白,哭得一抽一抽的,好生可怜。
季映兰反应了一下,又急忙滚下床求道:“父亲饶过阿月吧,儿身边没人了,就让阿月留着。”
沈清梅眼角一翘,有几分不屑,上前来扶季映兰:“你朝地上跪什么,可是要急煞你父亲了。”
季嘉文到底是心疼女儿的,给季映兰掖了掖被子,柔了声儿:“你可好些了?”
季映兰摇了摇头:“儿没事。”又激动地伸长了脖子:“阿爹,你别怪阿姐,真的只是我不小心,不是阿姐推的。”
季嘉文听到此处,自然心头一沉,念起季海棠那个糟脾气,指不定真是气急了没个轻重,转眼看沈清梅。
沈清梅却面上露笑:“二娘子说什么傻话,咱们怎么会信大娘子推你那些话,只是你掉进水里,她没拉着也该受些罚,罚她去跪几个时辰。”
季映兰面上淡淡一笑,有一丝忧郁:“是了,大姐怎么会是推我的人呢,是我自己掉进水里的。”
季嘉文越发蹙起眉心,又安慰了季映兰两句,提步出了闺阁,到了外面厅子里。
郑月又跪下砰砰磕头:“阿郎,阿郎,您就怜惜怜惜二娘子吧。”
季嘉文看得一呆,亦有些底气不足,沉默片刻吩咐道:“若是缺什么,就找夫人,让夫人拨下来。”说罢,提步出门。
郑月跟着呼呼追了出来,顺着季嘉文的宽袍大袖就滑跪在地上,哀求道:“阿郎,当年的事是奴的错,可映兰是您的女儿,她没错,不该受这苦。”
季嘉文低头瞧着郑月,额上忽然青筋突突直跳,眼孔子里燃了两团火,喝骂道:“你是怪我待她不好?”
郑月不住摇头:“不是,阿郎,只要她不委屈,您就是让奴去死,奴也甘心。”
沈清梅听得烦闷,在一旁令婢女架起郑月来:“谁虐待二娘子不成,你这跟阿郎哭诉,倒成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了。”
郑月:“阿郎,夫人,阿月怎么敢怪你们,只是二娘子性子娇,受了气也不敢说,我这个做婢女的在一旁看着难受,这次又出了这么大个事情,娘子差点子就去了性命,却让人三言两语就盖了过去,奴是看不下去了。”
“你?!”季嘉文气得说不出话来,到末了骂了句:“混账!”
沈清梅听这话也骂她不公道,旋即也提了声朝郑月喝道:“你这是在怪我和阿家处置不公么?”
这头吵吵闹闹,那边季映兰就贴在房门上虚弱喊道:“阿月,你在胡闹什么?我好得很,没谁敢来欺负我,不用你来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