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早知道谢芸娘胆小,也不相信谢芸娘能壮着胆子干出这个事儿来,听了缘由才叫人抱来了那只白毛西域狗,谢芸娘胆子小,看见那只白毛西域狗吓得直叫唤。
谢靖一把把谢芸娘抱在怀里,只对二房那头道:“二叔若是要提敏娘讨回个公道,不如就从侄儿这儿讨吧,总归是侄儿教女无方,纵她行了凶。”
他这话说得巧妙,分明是谢敏娘先纵狗行凶,这下二房那头反倒硬不起气来,只能干干瞪着谢靖。
谢沁芳又说道:“前两日敏娘就放狗去咬芸娘,芸娘也病了两日,咱们都是知道的,只是六哥没将此事闹出来,海棠也看着呢,这事儿岂能作假?”
老太太转脸看着季海棠问道:“可真?”
季海棠……
馊主意就是她出的,她能说不真么?点头道:“确实是被吓着了。”
老太太又望着环儿,气哼哼骂道:“你怎么不知来报我?”
环儿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这...奴婢不敢!”
老太太其实心知肚明,环儿也不过是个夹缝里求生存的婢女,也不太愿意为难环儿,就摆手道:“走开去!”随即又望向二房那姨娘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谁犯了错儿,就得受这个罚!用不着你来闹,找二郎来,找我这个做娘的,我跟他说!”
那姨娘被一吓,也噗通跪下去说“不敢”,老太太又气哼哼地抱了谢芸娘坐在身旁说:“你既然知错了,就该好好管教孩子,咱们家不是上不得脸面的人物,教不好就别拉出来丢人现眼。”说罢,望着那只狗说了句:“到底都是狗来闹事,扔了便罢!”
这话出去,几个婢女就将狗提了出去。
这事情了结之后,谢芸娘就一直缩在老太太怀里不肯出来,谢老太□□慰了半晌,谢芸娘才敢爬出来。
且说一场小小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季海棠本也是争强斗胜惯了,没觉得有什么,还同几个娘子说笑着回去,才一回到藏鲤院就被季吴氏说过一顿。
“谢芸娘的事儿你少管些。”
季海棠窝在季吴氏怀里道:“只是可怜谢芸娘罢了,您若不喜爱她,咱们送她回去就成了!”
季吴氏哪能不知道这事儿都是季海棠出的暗手,只是她对季海棠惯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叹了口气说:“她要留着就留着,谢靖送她来就送她来,你父亲也要倚着吴王,咱们对谢六郎的女儿好些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太过。”
季海棠也知道这次出的主意是狠了些,但她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有错,缓了一缓就说:“都是小孩子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季吴氏道:“还好那孩子没把你们抖搂出来,若她真是个傻儿,将你们这群人抖出来,这形势就大不一样了。”
季海棠沉默下去,心知季吴氏这话说得对,若是谢芸娘没忍住说了出来,他们就是教唆孩子伤人,搞得几家人都会下不来脸面。
她想着又撇了撇嘴说:“芸娘可乖着呢,不会说出来的。”
季吴氏冷哼哼笑了一阵子,命人端水来洗漱了就进去歇息了,只留下季海棠坐在榻上发呆。
这样安生了几日,季海棠清晨去了七娘子那儿学习了,下午就到谢老太太这儿来学习,说来也怪,谢芸娘似乎知道季海棠护着她,天天儿来黏着季海棠,还慢吞吞学着黏着老夫人,倒比一般时候更敏慧了。
这日里谢靖过来找谢芸娘,被老太太叫道堂中谈话,季海棠就在屏风后面绣佛经,谢芸娘也乖乖巧巧在那处玩耍。
谢老太太坐在上首,令人给谢靖上了茶水,就笑眯眯问道:“吴王那处如何了?”
谢靖没顾上喝茶,只将茶水放在了案几子上笑道:“还好,近日没有大事。”
谢老太太点了点头,有意无意望了眼屏风内说:“前几日芸娘和你都吃苦了。””
谢靖只说:“芸娘年纪还小,做事不完满,我这个做爹的也没能教养好她,让祖母劳心了。”
他其实也能做个彬彬有礼的人,谢老太太倒说不得他更多不是,只是越看谢靖那张脸越想起那个吊死的胡女,低低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追着根底来说都是芸娘没个母亲在身边照顾着,前儿你母亲与我商议要给你续弦,许的是李博士家的小女儿,也才十五六岁,倒也年少,你看如何?”
季海棠听到这儿停了停手,透过虚虚实实的镂空屏风望见谢靖那张一点儿笑意也没有的脸,又转头看环儿,只见环儿紧张地握着手里的一双正在绣的男人鞋底儿,不由暗自摇头,感叹道又是一茬子孽债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