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揉着谢芸娘的脸:“你个小赖皮,谁不喜欢你了?”
谢芸娘扎进季海棠怀里笑咯咯说:“就是你,你不喜欢我嘛。”
季海棠将她提上床坐着,叫人端了糖糕来给她塞着吃,谢芸娘吃着糖糕再不捣乱。
外面婢女进来,将细细的一扎竹芯儿端到谢锦慧跟前儿看,谢锦慧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端去和菊花煮了我去年藏的雪水,趁着海棠来了,咱们几个在这里吃一盅。”
婢女应下,又端了细竹芯儿下去了。
谢沁芳笑她:“你这样懂,真是惹人怜爱呢。”
谢锦慧嗔了谢沁芳一眼,从枕下掏出信来看,季海棠坐在一侧瞄了一眼,微微瞄到清俊的“连翘”。
谢锦慧瞧完一封信,又放在谢沁芳手里说:“倒是个稳重人,你叫人取了来熬些水喝。”
谢沁芳提着信看了看,哎呀一声,起身跺脚道:“这个混球,竟然写了张药方子!”
谢锦慧指着谢沁芳笑道:“他若是写点儿别的就是勾搭宅内闺秀,他可没那样蠢呢!”
季海棠接了那张纸看起来,只见方子上真真全是些清热解毒的药材,看这些药材倒也常见,像是平日家中备的清热药,也不得不点头叹道:“心思真是好。”
谢沁芳夺过那药方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末了忍不住跟着他们一块嘻嘻哈哈笑了。
季海棠拉着谢芸娘吃了一盏汤才告辞,临到回去,多了个心眼儿,到书房那儿去走了一遭,只见回廊墙壁上,一折隶书,一折草书,她虽自身特俗,看不出什么了不得,但也瞧出这字儿秀骨傲岸,极为漂亮,这一路行去,又见谢靖从书房出来,便要折身走开,芸娘却嗒嗒地跑到谢靖跟前儿去掏出块糖糕递过去:“八姑姑他们给的。”
谢靖爱怜她,抱起谢芸娘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芸娘望着季海棠说:“海棠阿姐要来这儿看字,我跟着她来。”
谢靖瞅着她笑道:“你还爱写字儿么?我听季兄说,你最懒读书!”
谢靖除了夸她好看,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好话,果然是以色论人!季海棠撇了撇嘴说:“听七娘他们说这廊里写满了字说得新鲜,忍不住来瞧瞧。”
谢靖偏身看着字说:“姑苏王九郎的字儿,他才走不久,你若是喜爱这字儿,我请他出两张帖子给你练。”
“王九郎?”
“王怀素。”
季海棠是惊了一下魂,王怀素...不过十几年便与眼前这人同为当朝权贵,只是她也没听说王怀素是谢家女婿呀!难道这之间还有一段儿什么风花雪月?
“你认识?”谢靖问。
她掀了掀嘴皮,不阴不阳地:“你说他是姑苏的,我是巴蜀的,我怎么认识他?他也到我们家来过不成?还是他和我父亲认识?”
她一串不过是脱口而出抱怨他的话,只她自己不知,谢靖却明明媚媚笑起来,季海棠恍然,脸上微红,折身告辞,谢芸娘就溜出谢靖的怀抱,滴滴答答跑来牵她,抱怨道:“你怎么不要我了!”
季海棠……
跟谢靖比,她才是外人好吗?谢芸娘脑子里是怎么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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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边关出来番族生事的消息,谢靖受令前往边关,前一日里在谢老太太那里用送行宴,谢芸娘一早吃了就溜走了,溜到季海棠那里。
季海棠正在灯下绣鞋面子,谢芸娘就贴了上来说:“哎呀,我阿爹明儿要去边关了,很远的。”
季海棠停了停针,轻轻“嗯”了一声,谢芸娘又来惹她:“很远,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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