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蓉也听说了府里的事儿,端着药盏想了一会儿,说道:“守固有些本事,交给他也好。”
张氏伸手拉了拉谢蓉,谢蓉蹙眉道:“二哥的本事咱们也知道,不图他能替咱们谢家争脸,只要别惹是生非,咱们的家主位置都是他的,可他偏偏处处惹事儿,若是没人拘着,只怕谢家以后要闹不少乱子出来。”
谢蓉如是说,张氏哑口无言,只能垂首立在那儿。
谢蓉走后,谢成坤伸手握了握张氏的手:“别怕,你和二郎都会好好的。”
张氏怎么也没料到谢成坤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温柔居然是跟她说这个事儿,登时只能呆呆在那儿立着,说不尽的酸楚在心间奔涌。
次日,谢老太太就将几房的人都叫了去,当着众人的面罚了谢允德两夫妻去洛阳的庄子上守着,也算是告诉谢家人如今长房的接班人只有谢靖一人了。
未过两日谢成坤撑着病体去上朝,给圣上递上了一道奏书,是请求陛下在他死后将爵位剥给谢靖。
谢成坤办完了这件事儿,当日夜里就趴在了书房的案几上消了气息,在门外守候的张氏半夜派人去各方叫人。
几房的人匆匆赶到,只看见谢成坤被人抬在了床榻上躺着,其形容整齐,走之前应该很平静。
谢靖到榻前跪着,半晌也没说话,谢老太太伸手推了推谢靖说:“别跪了,先让你兄长回来吧。”
谢靖点了点头,起来转身命人待天明开城门就去追上谢允德夫妻二人,请他们先回来尽孝。
当日夜里,季海棠便帮着料理丧事儿,唤了仆人来,让他们明日就去各亲戚家传消息,传出谢成坤过世的消息。
次日下午,谢蓉与吴王、谢沁芳与王怀素就赶到,去堂前见谢成坤一面,谢蓉与谢沁芳到了谢成坤跟前儿就跪了下去,趴在榻前唤“阿爹”,二人哭了好一阵子才平了心绪。
谢蓉又来问谢老太太:“这些日子人手可够,可用我来帮着料理。”
谢老太太说:“宫中事物繁多,你不必这样麻烦,何况如今有海棠帮着料理,咱们也不会手忙脚乱。”
谢蓉点了点头,又问季海棠:“可还算顺手?”
谢蓉如今是皇后,即便说是要帮他们也只是为了显得“平易近人”,并不是能真的扔下皇宫里的重要事儿来管娘家的事儿,故而季海棠很识趣地点头道:“顺手,有不会的就向祖母请教。”
谢蓉听她这样说,也欣慰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季海棠由此开始了掌家的人生之路。
因着谢成坤生平极其重清廉之名,但大家族也不能太过寒酸,因此在季海棠和老太太商议之下办了个不大不小的排场,但当日皇帝陛下亲自来了,倒让这场丧葬之礼别有一番华贵之感。
这事儿歇息下来之后,季海棠好不容易寻了空闲在屋中歇息,才躺下安稳睡了两个时辰,就听清音来报,说是谢老太太过来了,便又忙着起来迎谢老太太。
就这个当口,谢老太太已经进了屋子,瞧见她从寝居出来,伸手扶她坐在榻上。
季海棠亲手端了茶水给老太太奉上,谢老太太接过茶水说:“这几日忙坏了你,今儿我又搅扰你了。”
季海棠笑道:“祖母说哪儿的话,海棠不是怕您搅扰,只是心中想着您若有吩咐只管差人来说一声,何必亲自跑一趟。”
谢老太太尚未走出痛失爱子的阴霾,只抿着嘴角勉强笑了一笑,端着茶盏慢慢摩挲道:“你知道谢靖生生母亲的事儿么?”
季海棠估摸老太太是来劝她好生待张氏的,干脆毫不掩饰地说:“守固同我说了,过往种种已成死灰,他从不恨母亲,便是与二哥二嫂曾有芥蒂,如今也都没了,让我善待母亲与二哥二嫂,不要生事端。”
谢老太太沉吟许久,眼中有些浅浅的泪光,摸着季海棠的手说:“老身就知道没选错人,守固是个有情有义的。”
季海棠取了帕子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又说:“这长房的事儿还是要落在你的头上,你这几日先歇息歇息,等你养足精神,才能开始真正做谢家的主母。”
季海棠乖巧地垂首应下,与谢老太太说了一会儿闲话,又命人带了两个孩子出来陪谢老太太玩耍,到了晚饭时刻,谢靖回来,夫妻二人又请谢老太太在这里用了饭菜才走。
却说朝堂上换了新主人,必然会有所改革,谢靖便上书,请皇帝陛下加大科举制,中用有才之士,众位大臣商议,欣然同意此举,没过两日诏令就下来了,举国上下刮起了一股科考风,而类似于王怀素等有才的低等贵族也求得了官职,开始为朝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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