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狼藉的衙堂里,踱步错过一个个面目全非的番子,徐徐走到了在地上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赵档头面前。
他低头俯视赵档头。
赵档头嘶声道:“不要再打了,张静一,厂卫是一家。”
“你就这样和我说话?”张静一这时虽还是慢条斯理,却浑身弥漫杀气。
赵档头战战兢兢,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不知造了什么孽,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杀神。
赵档头只好爬起身来,又匍匐下去,拜倒道:“张……张百户……”
张静一冷着脸看他:“前日,那桩细作案子,那人到底是不是建奴细作……”
“是……”赵档头先点头,可迎向张静一可怕的目光,又摇头:“不……不是……”
“他既不是细作,你为何拿人?”
赵档头无言。
张静一冷笑:“狗东西!”
一脚,将地上跪着的赵档头踹翻。
赵档头哀嚎一声,此时亦是咬牙切齿,厉声道:“张静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今日敢来此大闹,以为脱得了身吗?”
张静一骤然火起。
他第一次如此的愤怒。
来到这个世界,即将国破家亡的阴霾一直压着他透不过气来,以至于他不得不步步惊心,处处谨慎甚微。
可眼前,看着这个不久前还让自己协助着杀入良民百姓宅邸,屈打成招的赵档头,那一夜,宅邸里被刑讯的哀嚎声到现在依旧还在张静一的耳畔缭绕。
如今,张张静一又听赵档头不甘的反唇相讥。
张静一身躯颤栗,一股说不出的愤怒,犹如一团火,将张静一的理智烧的干净。
他一下子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