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又道:“这些案子,苦主已经找到了,诸公不是要为杨娴鸣冤叫屈吗?这样很好,那么就当场对质吧,那么来鸣冤,那些苦主们也来鸣冤,且看谁有道理。”
“这……”
天启皇帝则在旁笑看着。
很舒坦。
平日里都是这些人讲大道理。
即便是当初铲除东林的时候,天启皇帝直接放出魏忠贤,让魏忠贤直接动粗,可实际上……这里头是有许多问题的,因为东林固然找出了不少罪名,可魏忠贤的这些厂卫鹰犬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某种程度,当初的魏党就好像一群猪队友,猪队友固然能办事,只是可诟病的地方太多,所以铲除东林,更像是两败俱伤。
表面上,天启皇帝和魏忠贤得到了胜利,将东林彻底排挤出朝廷中枢,可这又怎么样?那些东林们,得到了全天下的同情,得到了更多的名望,他们死的死,罢官的罢官,藏匿的藏匿,可只要名望还在,在士绅和百姓们之中的名声还在,迟早还有起复的可能。那些新的进士们,前仆后继,依旧以他们为榜样,地方上的官员,虽然表面上给魏忠贤修生祠,忌惮厂卫的声势,可实际上呢,人心在东林!
可这一次,天启皇帝才感受到了真正胜利的喜悦,张静一所作所为,没有一丁点瑕疵。
以至于刘彦这些人,一听要和苦主对质,顿时便都慌了。
那恶妇的事,刘彦还记忆犹新着呢!
现在细细想来,同样是水患,清平坊这边像无事一般,而那天桥坊……你还好意思说这是天灾吗?既是天灾,为何清平坊无事。
天启皇帝背着手,厉声道:“这杨娴最可恶之处,在于欺君,他收买了不知多少的人,说他乃是为民的好官,谁料竟虐民至此,太祖高皇帝常说,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此人万死莫恕,诸卿还要为他说话吗?”
“臣等……”刘彦等人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却还是乖乖地道:“万死。”
“哼!”天启皇帝冷哼一声,随即道:“你们来的正好,今日有事,正好要在这里议定!”
众人心里忐忑,却又听天启皇帝道:“天桥坊灾情严重,朕打算命张静一为这杨娴善后,责令他救助天桥坊,只是师出无名,所谓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朕思来想去,不妨将这天桥坊和清平坊合二为一,只是……若如此,又有了一个难题……所以朕与张卿昨日连夜议定,索性将这二坊,置县!”
置县……
众人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