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孙承宗带着歉意道:“这是镇辽东的时候养成的恶习,有时不骂骂人,亦或摆一摆脸色,那些骄兵悍将,是不肯俯首帖耳的。”
黄立极决定原谅他,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便道:“孙公为何对这个张百户格外的青睐?”
孙承宗想了想,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口里道:“说不上,总是觉得此子与人不同。”
黄立极摇头叹息。
“马上流民就要抵达了,顺天府这儿,已是焦头烂额。好啦,我等现在还是用心在这事上头做好应对准备吧。关中的灾情,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一旦应对失当,那么原本关中的乱局,就要引至京城,到时,你我皆罪人啊!”
说罢,孙承宗起身,结束了谈话。
黄立极点头,陛下是痛快了,允许关中流民迁徙京城,好家伙……说起来容易,可安置起来,谈何容易。
要知道,为了这个,内阁和六部现在都一团乱了。
黄立极看着准备离开的孙承宗,点了点头,有时候他其实颇为羡慕孙承宗的,孙承宗地位超然,谁也不阿附,反倒自在,只做自己本心愿意的事。
……
天启皇帝的车驾终于抵达了张家。
按照宫中预设的路线,天启皇帝将在张家待一个时辰,算是中途的休憩,随后继续出发。
虽只是一个时辰,安排却很周密,顺天府、五城兵马司、东厂、锦衣卫,还有金吾卫、勇士营,都各调拨了一些人手!
当然,他们没有出现在宅子里,而是外紧内松,层层监视,至少张家门前,却还是很平常的。
乘舆轻轻落地。
天启皇帝由魏忠贤搀扶出了乘舆。
他驻足,却是等候后头下轿的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显然心情是颇愉快的,其实皇兄的举动,已经让他知道了皇兄的心思。
他虽年轻,却也有极大的志向,认为祖宗的基业,不该像现在这般。
他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可作为藩王,朱由检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只要一日还是宗室,这辈子便永远不可能为国家大事而操心,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