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已经对东林动手,这就意味着,东林必须是一群误国误民之人,任何人想翻案,这就等于是告诉全天下人,在东林这件事上,天启皇帝制造了无数的冤案,当初那些下诏狱,甚至罢官的人,都成了正直的君子,而天启皇帝则成了小丑一般的人。
天启皇帝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良久……天启皇帝感叹道:“由检终究还是太小,不懂事啊。”
魏忠贤心里想着,人家可比陛下精着呢,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信王殿下的名声到了什么地步。
可这些话,魏忠贤当然是不能说的,他只笑一笑:“听说信王时常向人夸赞张进,说张进好学不倦,是皇亲国戚中罕见的德才兼备之才。”
“是吗?”天启皇帝眉一挑:“朕就觉得张进不怎么样,腐儒而已。这样的人,我大明太多了,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他乃国舅,家里有的是富贵,哪怕每日混吃等死也比跟着那些读书人厮混要强,不过……朕将他送去了军校,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魏忠贤目光眯着,他显然对张进是颇有些忌惮的,这种皇亲国戚最是麻烦,而且涉及到的乃是张皇后,留着是个祸根,不留……
“陛下,奴婢只怕张老弟降不住他,这可是东林出来的生员,一向是死也不肯悔改的。”
天启皇帝也不禁叹了口气,可是亲戚是没得选的。
“朕知道了,你不必多说了。”
……
三日之后,张静一又被召入宫中,这一天,就是信王孩子满月的日子。
天启皇帝倒是兴致很高,他极想见一见自己的侄子。
信王那边正午会摆大宴,宴请许多的宾客,到了傍晚时候,才会小宴,到时天启皇帝过去看看。
据闻为了迎驾,信王朱由检做了许多的准备。
天启皇帝兴致勃勃地领着魏忠贤和张静一出发。
他说了一些小时候自己和信王的趣事,魏忠贤只是尴尬一笑,没说什么。
张静一却知道天启皇帝性情的,他性情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人情味,当然……人情味对于皇帝而言,本身就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