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一挥手,冷着脸道:“那些佛郎机人,终究还是使节,不要怠慢……人家要寻张卿,与你们何干,怎么什么事都有你们的份?好啦,就这样……退下吧。”
刘鸿训吃了亏,觉得面子搁不下,可偏偏,又晓得继续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只好憋着气,闷声点头告退。
等刘鸿训走了,天启皇帝吁了口气,才看着张静一道:“张卿啊……干点正经事,不要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想想看,一个蕃夷的什么公司,他能值几十万两银子吗?只怕将他们全卖了,也值不了这个价。何况你花了这么多钱,还只是买了他们一部分股权呢……好啦,这一次算你失误,朕不计较,你也下去吧,朕心烦得很。”
张静一无端的挨了一顿教训,心里也是憋屈,可一时之间,也不好解释,毕竟解释个啥,都是吹牛。
于是只好出殿,刚刚到了殿门口,却见魏忠贤兴冲冲地端着一个托盘来,差点没和张静一撞了个满怀。
魏忠贤抱怨道:“张老弟,你小心一点。”
张静一看魏忠贤正托着的盘子,盘子上却是一碗热腾腾的黄米粥。
一看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了,该吃午膳的时候,张静一便不禁道:“怎么,陛下这几日用膳没有胃口?”
魏忠贤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静一道:“倒也不是没有胃口,只是陛下克勤克俭……能省则省。”
张静一一愣,随即吃惊地道:“陛下就吃这个?”
魏忠贤便也苦着脸道:“是啊,咱们陛下太苦啦。”
擦……
张静一禁不住骂道:“依我看……”他压低声音道:“一点也不苦,照着宫里的用法,只怕这碗粥,至少也得要七八两银子呢。”
魏忠贤白了他一眼:“胡说,至多两三两,不要胡乱冤枉人,何况皇帝不差饿兵,宫里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他倒是很老实,这方面不对张静一隐瞒。
张静一冷笑道:“在外头,两三两银子能买一百碗这样的粥了,这样节省,有个什么用。”
魏忠贤却道:“张老弟,你有所不知,喝一碗这样的粥,是两三两,可若是陛下用其他的膳食,那价钱可就打不住了,说不定,一顿一两百两银子就花去了,所以说,百姓有百姓的节俭法,宫里有宫里的节俭法。”
听着居然还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