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多点一些篝火,作势要攻城的样子,留下一部分弟兄,给他们一些马,让他们在城外喊杀,先让妇孺撤走,等妇孺走的差不多后,咱们再走不迟。”
很显然,在这方面,张三儿是个有经验的人。
毕竟他们破城和抢粮很有经验,可说起撤退,却也是经验丰富。
虽然官府将流寇视为洪水猛兽,说他们如何没有人性。
可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一群实在活不下去的农民,只是求活而已。
张三儿安排妇孺先走,未必是他有多少仁慈之心,只是要带这么大的队伍,要有人跟从自己,就必须先善待妇孺,保证妇孺的安全,男人们才会安心。
如若不然,连家小都保护不了,谁愿意跟你干?
张三儿吩咐完了,随即便出了帐子,远远眺望着远处那城池的轮廓,不禁露出了可惜之色:“可惜,实在可惜啊……”
他虽叹着可惜,但是绝不会拖泥带水。
毕竟,这天下可破之城多不胜数,并不缺这么一个,而让自己去冒天大的风险,这就不值当了。
天色渐渐暗淡之后,城外头开始发出了喊杀声,紧接着,许多的篝火点起来,自城楼上眺望,好像漫天的星辰。
本是对城外的流寇不放在眼里的人,此时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起来。
以至于烟花柳巷,也开始门可罗雀起来。
起初的时候,人们轻蔑的骂该死的贼来了,便定要将他们杀干净。
再到后来,人们小声议论流寇不会当真入城吧。
而如今,听到了喊杀,越来越多人开始议论着闯军若是攻城,凭借城墙,可以坚守多久。
毕竟歌舞升平久了,流寇们离得远还好,现如今,真的感觉越来越近,彼此的距离不过是一墙之隔,心中的信心也就慢慢的流失了。
听到了喊杀之后,信王朱由检连忙召文武来见。
外头隐隐的喊杀,让朱由检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
许多文臣也开始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朱由检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环视了一圈,却是先问王文之:“子言,城防如何?”
王文之下意识地先看一眼温体仁。
温体仁一副落魄的样子,显然……他的良知好像在谴责自己。
王文之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道:“殿下放心,将士们如今士气大振,都指望杀贼立功。”
朱由检道:“如此甚好。”
他欣慰地笑了笑,可随即,却又哭了:“孤王自幼读书,遍览古之贤王的事迹,无一不是节俭爱人,从而成王业。今日孤王就藩于此,不敢希图大位,只是祖宗基业,竟至这样的地步,若不奋发除贼,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今日孤王皆赖诸卿助朕,定要剿灭群贼,保全祖宗山河……”
说到这里,朱由检哽咽,又开始啜泣起来。
朱由检这一哭。
许多人都不免触景生情,纷纷啜泣。
那温体仁也忍不住流泪不止,连忙道:“殿下贤明,请殿下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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