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人头都落地了,还能有什么异议?
以黄立极为首,众臣纷纷道:“臣无异议。”
于是天启皇帝满意地道:“没有异议就好,当然,众卿忧国忧民,提及到了李家的问题,说这辽民无不心里向着李家,这种情况,朕从袁崇焕人等的奏疏之中,也有所了解。”
说到这里,天启皇帝的脸上又逐渐变得冷然起来,道:“不过……朕倒是好奇,这些心里向着李家的人都是什么人,还有……李如桢又有多少的同党,哎……你们终究是提醒了朕啊,这些人若是都不铲除,留着这些余孽在朝野之中,昨日他们敢刺朕,明日说不准,还想要朕死了。既然都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朕怎么还能姑息呢?”
他将你死我活四个字,咬得很重。
不是你死,那就是我亡。
谁和你讲什么客气!
这一下,此前为李如桢脱罪的大臣,顿时心惊胆跳起来。
有的人可能是真的想袒护李家,也有人只是想揣摩上意!
可此时,大家所想的是,陛下这意思,是要一网打尽?
若如此,这就太恐怖了。
此时,天启皇帝勾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道:“至于有人说,朕若是逼得急了,就会有人谋反,会有人离心离德。朕看啊,这很好,朕现在就唯恐这些人不离心离德。”
接着,天启皇帝冷若寒霜地道:“这些人……都受了朝廷的恩惠,为将为相,镇守一方,拿着俸禄,享受着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他们的一切,不是靠自己挣来的。若是真靠自己挣来,为何这么多人,在辽东竟被区区的建奴打的丢盔弃甲?”
“他们绝大多数人,身无尺寸之功,却窃据着高位,相互抱团一起,却以劳苦功高而自居,就一群这样的酒囊饭袋,以为蝇营狗苟,结党营私,朕就会忌惮的吗?朕既然能正面溃败这些叛军,朕还忌惮这些蝇营狗苟之徒吗?”
天启皇帝说着,而后冷声道:“朕现在就唯恐这些酒囊饭袋们不反,唯恐他们不离心离德。大明不缺总兵官,也不缺副将、偏将和游击将军,斩了一个,自然有源源不断的人等着来做!朕怕离心离德,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群臣听罢,心又凉了。
这话……听得好像是在骂他们啊!
“朕看重他们,他们才重要,才是朝廷栋梁,才可以窃据高位。”天启皇帝极是不屑地道:“可若是朕将其视为乱臣贼子,那么……他们便也不过是墙上泥皮、破铜烂铁而已。”
“他们是如此,卿等也是如此!”到了现在,天启皇帝的目光似要杀人,扫过一个个的脸,而后冷凌地道:“朕当初看重你们,是以为凭借着你们,可以大治天下。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们太教朕失望了,朕此番出巡,方知我大明的臣子们,多是尸位素餐之徒,贪婪无度之辈!和这些人,如何能做到天下大治,解决这天下的内忧外患?现在朕就告诉你们,朕可以用你们,将你们摆起来,可也可以将你们视如敝屣,所以……”
天启皇帝一字一句地继续道:“谁要反,就反去吧,谁想离心离德,朕今日在这说的:那就赶紧离心离德,想滚出朝廷,立即就滚!可若有人还敢结党谋私,与李如桢这般的人沆瀣一气,内外勾结!朕今日杀李如桢七十三口,留下了三人,是因为他的父兄终究还是有一些功劳!可有一些人扪心去问问,你们配留三个活口吗?言尽于此,自行思量着吧。”
天启皇帝说罢,百官们个个如泄气的皮球。
这个时候,谁还敢玩劝谏之类的把戏。
便都纷纷拜倒,口称:“臣等万死。”
这时,却有一道不合众的声音响起:“罪臣……万死啊,恳请陛下,给罪臣一个痛快。”
众人看去,却是那吴襄。
吴襄此时泪水涟涟,显然他被李如桢的下场吓坏了的样子,匍匐在地,不断地叩首:“罪臣……虽只是受李如桢的蒙蔽,可是罪臣……确实对陛下和朝廷多有不满,所以这才……斗胆,犯上作乱,今日至此,已知无法幸免,如今罪恶滔天,只求一死,再不奢望其他。”
他说着,哽咽着落下泪来。
而这时候,百官已经不发表任何意见了。
很明显。
当今皇帝……虽然被人笑称爱做木匠,成日不着调,是个实打实不理朝政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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