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一走,天启皇帝托着下巴,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此时,站在一旁的魏忠贤道:“陛下何不问问张老弟到底查到了什么线索。”
天启皇帝摇摇头,叹息道:“方才张卿的一句话,确实发人深省。朕现在是用所谓的君命去驱使人为朕效命,这君命二字,听着是威风,可实际上……对于中下级的武官,对于寻常的士卒,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们就算是拼了命,这功劳十之八九,也已被人抢走了,朕给他们发放的赏赐,也十之八九,最终被人克扣!他们为之拼了命,可能要死在外头,妻儿老小没人照料,可最终……却什么都得不到。”
天启皇帝呷了口茶,接着道:“可那些商贾不一样,他们不但有的是银子,重要的是,他们真正办多少事,给多少钱,童叟无欺。这么多年下来,此消彼长之下,可能君命和圣旨,也未必比得上那些人的银子好使。”
“正因如此,这些人才让人恐惧,朕才想到,他们世世代代干这些事,为何可以做到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可唯独是朕不知道有这些人了。现如今,若是不剪除这些人,朕心中实在不安,张卿是个有办法的人,朕不去多问,是因为害怕隔墙有耳,如今朕的身边,有几个是真正可靠的?眼下,这破贼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张卿的身上了。”
……
张静一火速的出宫,随即便抵达了大狱。
眼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范家人等,只怕已差不多入关了。
山海关那儿,倒像是一个声东击西的把戏。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耍弄的是什么把戏。
张静一抵达大狱的目的,自然是继续寻找线索。
只有查知对方的身份,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径直到了审讯室。
而这时候,刘鸿训已被提至审讯室中。
此时的刘鸿训,精神恍惚,而他身上,却几乎没有任何的皮外伤。
可是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隔三岔五的被关进了小黑屋里,这种黑屋带给他的创痛,却绝不亚于被人打得皮开肉绽。
刘鸿训好几次,精神崩溃,突然捂面嚎啕大哭,或是跪在狱卒前,毫无斯文地磕头,口里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话。
而现如今……他进了这里,见到了张静一,早没有了当初的淡定从容,只有满眼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