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想,却满不是这么回事。
张静一干的这些事,从种植番薯,再到弄钱,本质上是没有需求,他创造出了新的需求。
也就是说,以往是大家内卷,你我之间,总要死一两个人,可现在却是支持对外创造。
显然,陛下也是看清了这一点,天下这么大,守着一亩三分地也没有什么意思。
就好像建奴一样,不一样解决了吗?难道将这土地和人口给建奴,比给张家要好?
于是孙承宗淡淡道:“只要朝廷强大,那么李公所言,自是多虑。”
“可若是朝廷弱小的时候呢?”李国担忧地道。
孙承宗便笑了笑道:“朝廷弱小,又何须担心辽东的张家,要担心,也是担心流寇才是!即便没有流寇,不还有倭寇,有蒙古鞑子吗?所以,我等为人臣,不要总是念着……这些,该想想,怎么样强壮官军,又如何开源节流,使朝廷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倘若处处忧虑小心,可是竟忘却了打铁还需自身硬的根本,那么我大明亡于建奴,亡于流寇,或者是亡于蒙古人,和亡于你所忌惮的亡于张家,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些年来,老夫算是看明白了,张静一走的法子是对的,建奴没了,新县和封丘的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你没看到新县征收的税赋吗?区区一县,快要达到一省了。”
“还有那东林军校,老夫也就不必多说了吧,哎……诸公,我等看到这样的治国良方,而视而不见,这才是祸患的根源。现在却心心念念着,张家可能在辽东壮大起来,将来尾大不掉,若只想后者,大明覆灭,也只是迟早的事。”
李国皱着眉头,禁不住道:“孙公此言,未免有些偏颇了,治国要治,可该忌惮的,难道就不要忌惮吗?”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便看向黄立极道:“黄公,你意下如何?”
黄立极此时,真想骂人。
一个内阁首辅大学士,是人是鬼都要问自己怎么看。
自己能怎么看,老夫只想和稀泥。
于是黄立极咳嗽一声,道:“依老夫看,孙公所言……不无道理。当然,李公所言……也是极有道理的。由此可见,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古人诚不欺我也……说起来,今日见陛下穿着一灰衣而来……”
李国:“……”
孙承宗叹口气道:“黄公你就别说了吧,再说下去,你自己不自在,我等听了也不自在。”
太废话了……
黄立极的脸色微微有点冷,这是什么话,一丁点都没将我这首辅大学士放在眼里。